小女孩儿软乎乎的声音，在白思泊的耳边响起，让白思泊既心疼又心酸。见过太多哭闹的孩子，一般这么小的年纪，只要不如意，便会哭闹，而背后的她没有。连问问别人真相的语气都显得小心翼翼，怕打扰到别人。感觉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白思泊抿了抿嘴，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孩子这个问题。想要给她一些安慰，却又总感觉这样的话是雪上加霜，与其不明不白地说一些无用的话，还不如弄清楚事实。白思泊抬起了头，盯着门口的男人，声音都带着着沙哑，“可以告诉我们吗？严永兴为什么自杀，为什么把孩子托付给你，你又为什么说本来可以救，但现在却救不了？”

男人拍拍被门口墙上的灰蹭脏的袖子，含着根烟冷笑一声，“呵，有些事，你们不清楚的要更好。”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白思泊明白，他不可能说出来的，转而又想起了他们案子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联系的，“你认识江成义吗？”

不知道为什么，继父的名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让白思泊有些别扭，也有些恍然，脑海中那尸体躺着血的样子，江禾崩溃地样子，像是放电影一般地闪过自己的脑海中。

“不认识。”干脆利索的回答瞬间浇灭了白思泊脑海中的回忆。

“你不认识？”路子野有点儿不相信，他是跟着严永兴一起回繁岭的，严永兴甚至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他，看得出来他们很熟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男人挑挑眉，“我应该认识吗？”

白思泊又追问道，“那你去过洛清市吗？”

“没有。”

这样的回答让白思泊感觉到很纳闷儿，“那为什么严永兴会去，而且出现在江成义死亡的案发现场。还被拍到作为了案件的线索。”

“我又不是严永兴的老妈子，我哪儿知道。”男人不耐烦地吐槽，想了想，又说，“不过他确实有一段时间不知道哪儿去了。”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真的被这两个像傻子一样反复确定一件事的人给弄烦躁了。

并不理会男人的烦躁，路子野又追问道，“那严永兴为什么自杀？”

“你这问题问过，我和严永兴都是受人所拖，我不能说，跟你们说了，我估计就得去地下陪他去了。”

“我要走了，这里也不是我的房子。严永兴死前租的房子，过两天就要快到期了，我还琢磨着房期到了，这小鬼怎么办，既然你们这么关心严永兴，就让你们管吧。”

“你等等!”路子野刚想抓住男人的肩膀，却被男人往一边躲过了。男人皱着眉，“别再跟着我，也别再问我什么了，你小心我报警，你现在的身份，不好过吧？”

看着男人一脸无所谓地威胁，路子野真的是气急了，刚想冲上去打，却被白思泊硬生生地给拦住了，白思泊望着路子野摇摇头，示意放下手，转而又对已经走出门口的男人问道，“你不想管这孩子，为什么不送她回家，她老家还有妈妈爷爷都可以照顾她。”

男人没有回头，悠悠道，“她回不去的，而且，严永兴托付了我，救不活她的话，让她自生自灭比送她回去要好。”

这句话让留在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是一愣，亲生父亲啊，竟然死前的托付是这句话。真的是很难让人相信。

男人走后，屋里的让个人面面相觑，趴在白思泊背上地小女孩儿也是一身不坑。张着大眼睛盯着这些陌生人，却并不感觉害怕。

还是路子野有些沉不住气，插着腰，看到白思泊背后病恹恹的孩子虽然可见，但也有些烦躁，“现在怎么办？还真的带着个小孩儿啊！我真是…”

可能是感受到了路子野由于自己的出现而发火，煜煜耷拉着了一直盯着路子野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带这些雾气，喏喏地说道，“哥哥，对不起。”

徐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瞪了瞪路子野，“别说了，这孩子还在这儿。”

路子野又望向了徐程，似乎想起了什么，商量着说道，“要不你回去，顺便把她送回繁岭去。”

“你…”徐程被说得说不出话来，要说自己送孩子回去是个主意，但好不容易跟了上来，却又在赶自己，想想就开始，没有说出一句话，气呼呼地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不再理路子野。

“你叫煜煜对吧？”白思泊将背上的孩子轻轻地放下，蹲下了身子温柔地问道，“你能告诉哥哥，你得了什么病吗？”

小女孩儿摇了摇头，“不知道，很痛。”

“哪儿痛？”

“这里。还有这里。”女孩儿用有点儿肉乎乎的招手，稚嫩地指着自己的脑袋，又不确定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你为什么会跟着那个叔叔一起？”白思泊抓着她的手，追问道。

“爸爸带我回家，本来快到了，但是听到很多警察叔叔来了，爸爸很怕，就带着我跑到了我们那儿的后山上，爸爸打了个电话，年叔叔过了一会儿就来了，爸爸让我先去年叔叔的车里，让我跟着年叔叔，之后来接我的。”女孩儿断断续续地说着，越说越带着些哭腔，眼泪在眼里打转，还是被自己憋了回去，一哽一哽的，“可是爸爸没有来。我听到了砰的枪声，像电视里面的警察打坏人的声音，是不是我爸爸是坏人，被警察打了。”

白思泊叹了口气，摸了摸孩子软软的头发，安慰道，“乖，当然不是，警察叔叔是不可能随便就打人的。你看这两个哥哥姐姐都是警察，就算是坏人也不会轻易就打的，不信你问问他们。”说完指着一旁的路子野，小女孩儿也怯怯地看着路子野。

本不想搭理这种无用的弱智话，但被这两双眼睛盯得没办法，路子野闷声闷气地点了点头，“嗯。”

“你饿吗。什么时候吃的饭？”徐程看孩子有点儿瘦，心疼地问道。

“昨天中午叔叔给我带了一碗饭，很好吃，还有我喜欢吃的鸡腿。但是现在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