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都很安静,都在等谢千宴最后发话。
“不可能。”谢千宴云淡风轻地驳回了她的话,连理由都懒得问,没多看她一眼,扶起柳如姝就要走。
“谢千宴!”姜令窈叫住他,上一世来不及问出口的不甘和愤怒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我知道你并不爱我,既然如此,我成全你和柳如姝,不是皆大欢喜吗?”
“姜令窈。”谢千宴步步逼近,逼得她无路可退,“你可别忘了,这桩婚事是你向陛下求来的。”
姜令窈忽而笑了,笑得悲凉讽刺:“是我求来的,当初我不顾父皇和母妃的反对,不顾姑娘家的名声执意要嫁给你,难道主动之人就活该被你轻贱吗?!”
“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桑南、对我的恨意这么大?就因为我逼着你娶我?”
“可当初陛下问过你的意见,你既然不愿意娶我,又为何答应指婚?”
一连串的反问并没有激起谢千宴半分同情:“这才两个月,你就受不了了?”
姜令窈闻言一怔,所以他是故意的?!
当初姜令窈自带百箱财宝求澜照皇帝赐婚,澜照皇帝是给了谢千宴七日的时间考虑,谢千宴大可拒绝,为什么娶了她,又冷落她、折磨她?并以此为乐?
谢千宴眼神冰冷:“姜令窈,你没资格和本将军提和离。再苦再难再心酸再委屈都给本将军受着。她比你,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他一步步靠近,几乎是咬牙切齿,那眼神就好像要把她原地撕碎。
门被重重关上,姜令窈怒火攻心,胸口开始剧烈绞痛,疼得她喘不过气来,靠撑着桌子才没一口气撅过去。
茯苓一直守在门外,看到谢千宴怒气冲冲地离去,便想着事情不对,一进门便见姜令窈神色苍白,赶忙上去扶她:“公主,这是怎么了?您的胸痹之症,养了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苏合香丸才能有今天,叶神医可说了,让你万不可动气动怒。”
茯苓轻抚后背,帮她顺气。
姜令窈喝了水,才算有所缓和。一直回想着谢千宴方才说的那些话。
到底是为什么,前世他为了救柳如姝的性命,宁可背上残暴无度的骂名也要攻打桑南,柳如姝则是一心想被抬作平妻,既然知道她如此难受,为何不愿和离,光明正大给她正妻之位?
谢千宴在想什么?他甚至都不在意姜令窈为何会提出和离,就好像只是想把她永远困在这里,永远冷落她,折磨她。
她低声下气也好,哭天喊地也好,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方法都试过,谢千宴就是不为所动,不生气,不安慰。她所有的委屈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最后鲜血淋漓的只有她自己。
姜令窈觉得自己脑袋都快炸了,只恨自己前世死得太早,死前数月又被关进了地牢,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到。
姜令窈不死心,和离书还是一封接着一封地写,都不出意外地被谢千宴撕碎退回。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不知道多少天,姜令窈的和离书写得愈发熟练,谢千宴也撕得更加顺手。
后来谢千宴干脆懒得撕了,吩咐近月只要是宝棠院送来的一切东西,都直接扔了完事。
茯苓也愁得茶饭不思,万万没想到平时连看到她们都觉得碍眼的谢千宴却成了她们离开澜照的最大绊脚石。
“公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姜令窈一拍桌子:“不管他怎么想,总之我是离定了!”
正说着话,院外有下人来禀报,说是有位年轻姑娘在将军府门口,求见淑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