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陈厌胜和恢复了一些精神的林成道商量,既然医馆营业状态良好,就还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行事——
稳健经营,保守开方,积攒口碑,争取先把医馆坚持个一年时间看看。
林成道着重提到了陈厌胜交给他的那批人。
他语言非常保守:
“那十几个人挺惨的,身体亏得厉害,还有几个已经出现了泻身的症状,就算是补身体,也得补上个把月,才能看到效果。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花柳病,治起来挺麻烦的,需要用药把病逼出来,让症状往外“发”,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坚持下来。
他们之前肯定是遭了大罪了……”
林成道一副经历沧桑的语气:
“不过他们现在心态都还挺好,好心态这玩意儿真是千金不换。
有时候,只要有这么点好心态,即便吃药不吃到位,病也是好的特别快。”
这就触及到陈厌胜完全听不懂的领域了。
两人又在天街上吃了点凉粉,陈厌胜给林成道买了一堆异域水果。
再一次被林成道批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异域的水果会把人吃的水土不服”之后,把林成道送回家去。
从林成道家的“交趾街”离开,亥时已然过了大半(晚上10点30分之后)。
陈厌胜和京巴走在天街上,朝黄仁谦的宅邸走去。
“林成道这哥们儿真的挺有意思,虽然坚持着一些道理,但完全不教条,该干嘛的时候完全不含糊。”
在陈厌胜对林成道进行了评价之后,京巴问道:
“教条是什么意思。”
陈厌胜说道:
“教条就是死板,不知变通。”
京巴语气困惑:
“你们不是常说做人要有自己的坚持吗?如果变通了,还何谈坚持呢?”
陈厌胜回答它:
“不冲突啊,坚持该坚持的,变通该变通的,林成道他做得很好。”
京巴低着脑袋,依旧困惑,想不明白。
又是一刻钟过去,一人一狗已经沿着天街来到北边的烟柳巷。
还没敲响黄仁谦宅邸的大门,就看到一驾马车从烟柳巷另一头驶来,停在黄仁谦宅邸门口,之后两个看起来像是账房先生的中年人将醉醺醺的黄仁谦搀扶下来。
黄仁谦谢过他们,目送他们离开之后,立刻就站直了身子,迷离的眼神也坚定起来,哪还有什么醉醺醺的样子!
“进去说。”
黄仁谦看了一眼京巴,招呼陈厌胜进了门,揉碎了脸上那僵硬的笑容,露出一副无奈面孔,忍不住跟陈厌胜吐槽道:
“有些酒局真的不想去,可对方托了熟人的关系,我为了那么点磨不开的面子,就不得不去喝上那么几口猫尿。
今天的酒局是六公主一位远房亲戚组的局,都是些外地商贾,想借我这条道进军盛京城呢。
这年头,是个做生意的,都想进盛京城,因为盛京城的货运贸易盘子实在太大了,单单就那八条运河,几乎能容纳半个大陆的贸易量,更别说朝廷正在修越来越多的路,不断扩大路上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