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准备毒死我吗？”他讥笑道。

苏芍药睁大那双充满着不可置信的双眸，“为，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为什么会要毒，毒死你？”

“毒死小雅，下一个不就是我？或者是我的父亲？”龙爵笒字字句句都像是烈火一样灼伤着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什么？什么？”她不明白，今天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奇怪？

“难道不是吗？”他冷呵一声，嘴角带着讥讽的笑，“为了保全你母亲的清白，你难道不应该这么做吗？不过你可别忘了，你再怎么做，你母亲也摆脱不了狐狸精这个称号！”他伸手捏着她的光洁的下巴，残酷的像只会吃人的野兽！

“不许这么说我母亲！”她再不济也是她的母亲。

“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准备了多少菜迎接我回家。”龙爵笒甩开她的下巴，径自朝着餐厅的位置走去，“是不是每一样菜里都被你下满了毒？”

“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苏芍药直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下毒？毒死小雅？难道他以为是她对小雅下的手？

“是吗？”龙爵笒头一次有这样鄙夷的眼神看她，这是第一次，也就是因为这一次，苏芍药深深感受到那个被他满满驻进的地方，现在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剜了一个大洞。

“直到现在你还在和我装吗？”龙爵笒伸手将餐桌猛地推倒在地！准备好的满满一桌子菜统统倒在了地上，难以幸免！

“我，我真的没有，你的意思我总算是明白了，你说，是我害死了小雅，是吗？你是这个意思吗？”云里雾里的苏芍药大概从他的话语之中明白了一些！

“明白的还不算晚。”他的眼神冰冷，讥讽鄙夷的眼神让苏芍药露出自嘲的笑容。

“我毒死了小雅……？”苏芍药断断续续重复了好几遍，“如果你真的觉得是我做的，那就让我死个痛快点，把证据给我看吧！”既然他已经认定是她做的，那么她想知道他这样认为的理由。

前几天，他们还可以坐在一起吃饭，但是现在，居然像仇人一样面对着面。

龙爵笒将复印过的调查报告和检验结果一同扔在了苏芍药的身上，啪的一声，资料应声掉在地上。

“你要证据，这些足以证明！”龙爵笒冷视着苏芍药。

苏芍药低头望着地上的几份资料，她有些艰难的蹲下身，拾起一份又一份的资料，前前后后翻看了好几遍。

单凭这些，就说是她做的？

“这些证据桩桩件件都是指向你，世界上是没有这么巧的事情的。”龙爵笒肯定的语气像是不容许人辩解了，这样已经足够证明一切，他已经在心里将她定行程为杀人凶手！

“可是恰巧就是有！龙爵笒，如果我说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要杀过小雅，你信吗？你会相信我吗？我怎么会想要杀小雅，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怎么会下得了手，她杀小雅的理由又是什么？苏芍药带着苦涩笑颜，那双泛着泪光的眸子不经意瞥见了他一脸怒气的俊颜。

“你没有杀小雅的理由？”龙爵笒冷不丁的反问，“直到现在还不和我说实话？理由最充分的人非你莫属！”

龙爵笒拿出那份在小雅枕头底下找到的亲笔信，丢在了地上，“你自己看！”

苏芍药几近乎是用颤抖的手捡起地上的那封亲笔信，带着朦胧泪眸的将信件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看了个遍！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苏芍药不相信信件上所写的内容，这绝对不可能，“不会的，我母亲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不会的，她不会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紧咬着下唇强忍着。

“不会？字字句句小雅都写的很清楚了，这是她亲笔所写，一年前亲眼所见，难道有错？”龙爵笒反问着苏芍药，口气带着蔑视，“你母亲勾引我父亲，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对你母亲的声誉有严重影响，也给皇甫家脸上抹上了不光彩的颜色，甚至给苏天平、皇甫礼都戴上了绿帽子，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充分？杀了小雅，一年前的事情就无人知晓了，可是你恰恰没有料到，小雅早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苏芍药肩膀微颤着，身形微微晃动，抽泣着的她显得脆弱无力，仿佛一击就会倒下。

“所以，你认为我杀了小雅？”苏芍药的心好疼，因为情绪激动，她的心脏正在隐隐作痛，而且跳动的频率越来越超乎她的意料！

她捂着左胸口的位置，尽可能的隐藏住自己的苍白。

“我没有，龙爵笒，我没有！”他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为什么，为什么宁肯相信这些调查报告和检验报告，为什么不相信她呢？那些冰冷的数据刺痛了她的眼，同时也灼伤了她的心。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相信一个勾引我父亲的女人所生的女儿？相信一个嫁给过自己哥哥的疯狂女人？还是相信一个背着我和男人有染的女人？”他一连串的反问口气让苏芍药整个人都站立不住了，她伸手撑着一旁可以支撑住她的椅背。

“你这么看我……原来你认为我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她轻笑了一声，“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真的……”她的声音愈来愈轻，摇摇欲坠的身子跌落在地上，在脸颊上流淌着的泪拼命落在地上。

“我把这些统统都吃给你看，我没有下毒，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害任何一个人，我根本不知道我母亲的事情，我真的……”流淌在脸颊上的泪愈发的急促下来，溃堤的泪让她的视线变得越发的模糊。

她伸手抓起还在盘子上冒着热气的食物，鸡肉丸子、椰子虾拼命的塞入小嘴里，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让他相信她？如果可以，老天爷，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好不好！

“该死！”龙爵笒低咒一声，他居然还会在乎她，他伸手拍落她手中的食物，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你这么做我就会相信你？你未免太天真了些，无论你怎么做也换不回芍药的生命，你该知道你现在活着的唯一价值是什么，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准确来说，你的价值也仅限于肚子里的孩子！”

犹如晴天霹雳般的言语瞬间在她耳边炸开。

她的价值其实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猛地一阵咳嗽，将难以吞咽的食物拼命的想要咽下去，证明给他看，她并没有下毒！可是她根本像是无法吞咽下去，“呕”苏芍药一脸苍白的憔悴表情，让人看了不禁心疼。

她活着的唯一价值……

“从一开始……”她哽咽出声，询问了他一件她最不想知道的事情：“从一开始，我对你而言的，价值，只是生育工具？”

龙爵笒嘲讽地笑容挂在嘴角，他摇头。

苏芍药刚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刺得左心口疼的无法呼吸。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龙爵笒猛地松开她的下巴，苏芍药像是一只无力娃娃倒向一旁，她护住自己腹中的宝宝，抬起那双泪眸注视着眼前这个让她深爱的男人！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双嗜血的眼眸带着足够的狠劲，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了似的。

“你连怀上我的孩子都不配。”龙爵笒怒视着梨花带雨的泪脸，她噙着泪的双眸总是带着出乎他意料的倔强！

她的自尊，她的倔强，她的一切早在再次遇到他之时，就注定要被他踩在脚底下了。

苏芍药捂住自己的左心口，好疼……疼的让她整个人都揪紧了，疼的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真的没有……我没有。”现在他们之间连信任都变得那么奢侈了，苏芍药苦笑，心脏疼的就像是要炸开来了，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个曾经满载着他的地方现在已经被炸开来了一个洞，血流已如注。

“呵，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为自己剖析？”龙爵笒望着她小脸揪紧的模样，蹙眉忽视掉她的疼痛，再次出声：“别再装模作样了，很疼吗？”

苏芍药点头，她真的好疼，心疼的让她整个人都在冒虚汗，那种被死命揪紧的感觉，让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不可以……不可以再这么下去了，她会疼的心跳停止的！

苏芍药缓缓起身，咬紧下唇，吃力的使出浑身力气，她伸手开始在冰冷的地砖上吃力的爬着，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她却整整用了几分钟。

龙爵笒想伸手，但是手却在半空中重新又收了回来，冷酷的眼神满是不屑的望着她。

苏芍药努力地深呼吸了好几次，伸手拉开矮柜的抽屉，伸手拿出里头的一个玻璃的小药瓶……

她的手正在发颤，拧开瓶盖也是用尽了力气，瓶盖还没拧开，她一个没拿稳，药瓶滚落在一旁……

“想吃药？”龙爵笒瞧着她想要伸手拿起药瓶的举动，踩住药瓶，居高临下的望着已经是满脸苍白的她。

“给我，药……我……”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频率也越来越快！如果再不吃药，后果……后果是不容人想象的！

“想吃药？”龙爵笒残忍至极。

“是……药……”苏芍药不敢抬眸对上他那双已经发红了的俊眸，她带泪的双眸紧紧注视着被他踩住的药瓶。

“求我，我倒是考虑把药给你。”龙爵笒的心像是被针刺在心上，但是却极力忽视那些疼痛，残忍一直都是外界对他的看法不是吗？

“求，求你？”她连说话都是虚弱无力，手紧紧捂着心口，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苏芍药，你就认输吧，他永远是帝王般的存在，而你，只是他手中随时可以捏碎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