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路明非在拍打着玻璃门，歇斯底里的命令那个女孩不要死，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

“你这样是没有用的，所谓言灵，用的虽然是语言，生效的还是和语言共鸣的心。”孤寂的潜水钟里，一个声音淡淡的说。

“是，是你！”路明非感觉不真实，因为，此时他已经不在潜水钟里，他的对面是那个穿着黑色西服扎蕾丝领巾的大孩子，他们坐在一艘白色的小船上。

头顶的星光落下，他又开始幻想，或许自己经历的都是梦，什么青铜城，什么狗屁龙王都是梦而已。

“其实我叫路鸣泽，真的。”小恶魔挂着笑容，期待路明非喊出他的名字。

有点固执。

路明非嘴角动了一下，闭上眼睛呢喃道，“都是梦，都是梦，太好了。”

小恶魔脸上的笑容凝固，无语的挠挠头后说道，“这不是梦哦，看看水下。”

路明非听话的趴在船舷上，在他的目光下，诺诺漂浮在水底，水波将她的酒红色头发散开，洁白的身体毫无血色，胸口上还插着那根骨刺，就像扎在路明非的心里。

“不！”路明非奋力的去捞，可什么也抓不住。

“没用的。”小恶魔，坐在那头，摇头看着路明非，“那女孩还在潜水钟外面，你们之间隔着现实与虚幻，她的意识正在渐渐丧失，心跳速度快得就像一台跑爆表的摩托车，随时她的心脏会停跳，然后生命结束，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闷在一个潜水钟里，面对一位龙王。作为高贵的初代种，他由黑王尼德霍格直接繁衍而来，血统极其纯正，力量无与伦比，而且还和龙侍‘参孙’融合。”

“你真的要死了。”

“关你屁事！”路明非怒吼着跳下水，可他却在水面上摔了一跤，身体甚至接触不到水面。

他与诺诺之间就像隔着一层玻璃。

“愤怒了吗？”小恶魔饶有兴趣的说道，“为了这个女人，你再次愤怒了啊，但你能怎么办呢？你失去了力量，什么也做不了。”

“闭嘴！”路明非愤怒的看着小恶魔，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是被耍了他就真的是愚蠢，“你说你是路鸣泽，但是，那小子在这儿的话，绝对，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旁观。

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小恶魔傻眼了，随后他开始愤怒，火焰点燃他的黄金瞳，却又被他压了下去。

“呵呵。”小恶魔冷笑着说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哥哥，你让我伤心了啊，再一次将我抛弃。”

血泪从小恶魔的眼角滑落，路明非慌了神，他没来由的觉得自己真该死，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可哪儿错了？

“别打扰我，我要回去救师姐。”路明非哀求道，“算我求你，别玩儿我了，可以吗？”

小恶魔并没有变得开心起来，他平静的像是要爆发的火山。

“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啊。”小恶魔笑了，“如果这世界上存在唯一一个希望你好的人，那必然是我，我又怎么舍得害你呢。”

路明非躺在船上，闭着眼睛，一副你爱怎么样怎么样的表情，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随便吧。

小恶魔错愕的看着他，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那个女孩儿就那么好嘛？值得你一次又一次的拼命。”小恶魔有些嫉妒。

“什么一次又一次，就这一次好吧，不对，一次都没有，我还没开始发力呢。”

“其实苏晓樯真的蛮好，你和她才是绝配。”

“你不懂。”路明非闭着眼说，“好不好不是别人决定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十几年了，从来没人关心过你过的好不好，你的意见从来都不重要，就这样，你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有可无。

忽然有一天，一个人闯进了你的生活，像天使一样出现，不由分说的把你从尘土里翻出来，对你说，你不该是这样的，站起来，跟在我后面往前冲。

跟你说，别害怕，我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