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孩体温冰凉，身旁却是一团温热。柳嫣躺在旁边，手臂撑住尸体的脖颈。呼出暖气给与他几分温暖。一如往常，许久不见动静。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珠，轻轻吻了凌龙的脸颊。小心翼翼的离开被窝，轻轻的掖好被角。她的门禁到了，要回家换衣服了。

“明天见!“，她说。

待到门外传来离去的脚步声，凌龙骤然苏醒，眼睛睁圆。一记鲤鱼打挺，“嘿嘿，出去浪咯!“

当然，凌龙活着。他不过是想要别人关心的孩子，一赌气，装作死去静待关心罢了。

护城河的晚风很好闻，沿岸的彩灯毫无生气地发着亮。

凌龙坐在岸边，风吹动他英勇的头发。抵御些许的寒冷证明了他的健康，曾经的岸边要比现在繁盛的多。

乱世的繁华必然伴随着无限制的自由，那里曾经也不例外，是凌龙一封信把整条街取缔。此事人人皆知，每一只瓢虫也都咬牙切齿地心中暗骂，但凌龙毫不在意。

月光盈盈随水波而去，“嘿嘿。“凌龙对着江边傻笑，他比任何人都要自由。

他慌着脑袋听水声，水声中却掺杂着一丝怪音。

“嗯嗯啊啊。“先是轻轻地奏响，后来尖锐。

“咿咿呀呀，不要不要。“饶是保持了16年处男之身的凌龙也从杂音里听出了几分韵味。

“喝，玩挺大呀。“凌龙并没有感到难为情，伴着江风听轻哼，另有一番滋味。

“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买酒求醉，买夜求欢。“

听了几声，那声音却骤然停了。凌龙目光微凛，察觉出几分异样，声音并非完全止住。

“呜呜咽咽“，像是被人把嘴堵住。

凌龙催动耳力，发动他那异于常人的听力。终于听到某处的小巷传来卑鄙者的叫骂:“你个臭婊子，你再叫啊。让你叫啊，大爷我还没玩儿痛快了。哎，可惜了。叫吧，你也就剩这一会儿的活头了，谁让你杀了大哥呢？可惜哦，大哥天妒英才啊!呀呀呀。“

凌龙迈开双腿，循着叫声，神行如风，穿大街过小巷。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到了声音所在，轻哼声、谩骂声、抽噎声俱已停了。凌龙毫不犹豫一脚踹开铁门，屋里有三个男人，只有一人凌龙认得。

那是他上一次对簿公堂时，被告方的讼师。他依旧记得他那张不战而败的嘴，和谄媚的脸。仿佛他跟自己一样是原告讼师似的。

讼师先是一愣，随即大喊:“啊，凌龙!不，快，张硕辉你快……“

凌龙鼻子一皱，全不管外屋的众人，一步弹射直奔里屋。

凌龙闻到了血的味道。

讼师惊呼一声，哪敢拦他。

眼睁睁看着凌龙踹开里门，门内两男一女。

女的飞在空中，脖颈红的发紫，细颈上缠着一条白绫。两个男人在另一头拉着白绫，把她吊在空中，左边的男人有些坡脚。

毫无疑问，杀人现场。

一颗石子脱手，划破白绫。

“咚“

两个男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以头抢地，就已经被凌龙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