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却不闻鼓声,大营内人心浮动。无暇顾及,去不得与稍后回营的铜尼交流少许,分头清点本部人马及随行将士。
现场指定主动要求随行的南宫队率为步兵统领,去不得草绘目标区域敌方兵力布防图,当即召集四员副将。交代破袭策略及临战方略,群策群言,逐一敲定接下来的具体行动细节。
拒绝铜尼对换提议,商定后续分兵行军路线,并严厉警告众将,“本将不苛求诸位以死报国,即便为求生而降敌,毁掉藏点图也来得及,敌方不可能知道此机密。退一万步,纵使以此告敌,消息滞后恐无济于事,大可保持缄默或延迟相告……”
冷冷目光环视一圈,话语间杀气腾腾,“请诸位严守机密!如果谁敢用兄弟们的性命来换取荣华富贵,只要本将还有一口气在,无论千里万里,必取其项上人头……”
“骠下等誓死报国!”先后表态,四人纷纷请命,“请去校尉下令,我等无所不从!”
“出击——”
夜凉如水,随着一声令下,做好一切准备的步骑混编分队按行动先后次序离开山谷大营。
除去五位将领,再没人清楚具体行军路线,行进人群中飘出窃窃私语,“我们好像正赶往北山,方向不对吧?这样只会越走越远,哪怕送命也得往南……”
“听说去校尉指挥有方,麾下至今无人阵亡,大伙不妨相信一次。再说担心也没用,分散突围更没把握,跟着去校尉兴许还有机会活着回去……”
牵马走在队列最前面,去不得不时看看夜色,轻轻挥手,人自言自语,“没风,湿气重,还齁冷,冷得很快,今晚应该有雾才对……”
“骠下按要求挑选出五十名陷陈士,不知人手够不够?”快步追上,南宫昶明显信心不足,“万一有人失手,又或匈奴人设下多重埋伏,短时无法全灭敌军,我方又该如何应对?”
“论近战,我大汉勇士以一敌五亦绰绰有余。而今深陷死地,身经百战而幸存下来的天选之子,必然个个以一当十……”
信心十足,去不得大包大揽,“匈奴射雕手不管多少,一律由我来对付。你派三人随我行动,一人专心瞭望,须会胡语。两人负责掩护,三人都加披一层软甲。”
“诺!”
一路往西,全体人马很快抵达早做好标识的山脚。静静列队,人群鸦雀无声。
“众军听令,人含枚,马勒口裹蹄并蒙住马眼,上——”下令开拔,冲年长军士招招手,去不得一一交代。
“一会由你牵马打头上山,所有险要处我都做好了明显标识,可得看仔细。顺利通过后,在险要处留人盯守,确认人马全部到位再发送就位暗号。”
回看一眼大营方向,去不得迈出坚定步伐。早等候一旁,披坚执锐的南宫昶第二个跟上。
五十名身披重甲的陷陈士自觉排队,一个接一个依次消失在山坡深处。
夜半三更,荒凉大山更显孤寂,也不知何时,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薄雾缓缓升上来。钻入脚下,扑进怀中,欲迎还拒,欲走还留,撩人心扉。
抵达预定位置后,各自寻找目标,潜伏好的众悍卒耐心等候。
蛰伏于距山顶仅仅数步的坡下,死盯着头顶上方偶尔晃荡的人影,南宫昶一动不动。
锁定东端防线突出部石丛,去不得暗暗盘算。值守突出部的敌军岗哨威胁太大,必须第一个清除,再找到并射杀早前发现的匈奴射雕手。
必要时以身做饵,吸引敌军暗哨暴露,力争以最快速度扫平前进障碍。
上方巡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时不我待,冲身侧三人点点头,去不得离开原地。随后起身,三人紧紧跟上,一行人转眼失去踪影。
一路潜行直抵石丛下方的陡坡,冲身后压手示意待命,独自蹑手蹑脚近前,去不得先扔石子试探。
里面居然毫无反应,换防后明明看见有人值守,人哪去了?蛰伏在某处?等待自己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