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红娟拼命的甩头,眼里全是空茫。
“骏哥,骏哥,我错了,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
“妈!”
廖红娟被谢时暖急促的呼喊吓得抬起了头,她望住谢时暖,安静了几秒,下一秒,忽然使力推开了她。
“我不要你了!”
一行泪顺着她干枯的脸滑了下来。
“小红,我很后悔。”
病房里的骚动引来了护士,房门被打开,护士急急的询问状况,但谢时暖没空理。
她一把抓住廖红娟,厉声道:“妈!你究竟是不是小红?是不是谢玫?”
“小红?谢玫?”廖红娟愣然道,“我是小红……没错,我是小红……谢玫……”
她反复念叨着谢玫,骤然一声尖叫,恶狠狠的骂道:“谢玫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廖红娟太激动,一边骂一边就要去揪打谢时暖。
护士们吓坏了,急急忙忙上来分开两人。
谢时暖踉跄着后退,母亲凶狠的盯着她,嘴里谩骂着各种诅咒,谢时暖见过她和讨债的流氓对峙,即便那种时刻廖红娟都没有这幅样子,她好像疯了一样,恨意滔天。
听起来,她是小红而不是谢玫,但小红恨谢玫。
太匪夷所思了,谢时暖不解的后退,她下意识想扶住什么,但还没来得及扶便一阵眩晕冲上,她眼前一黑直往后倒。
“小暖!”
沈牧野进门的第一件事便是接住了往后倒的女人,那阵眩晕来得快去的也快,谢时暖顺着环在腰际的手看上去,看见沈牧野寥落的脸。
他仍是昨天那身行头,昨晚必然是没睡好,眼睛里有血丝,下巴颏上有冒出的胡茬,再努努力就有黑眼圈了。
男人担心的询问:“哪里不舒服?”
谢时暖别开眼。
“挺舒服的,睡得比你久。”
沈牧野一愣,片刻后笑起:“这么舒服还晕什么?”
“你管我。”
谢时暖推开他去看廖红娟,或许是护士们经验丰富成功安抚住了她,又或者是她的身体撑不住这份闹腾,她安静下来,整个人都陷在巨大的茫然里,呆呆的任医生检查。
“妈,抱歉,你好些了吗?”
面对女儿的询问,她嗯了一声便垂下眼皮不言语了。
医生做了一番细致的检查,检查完,摆了个请的姿势,几人遂离开了病房。
“廖女士的身体情况有波动,是不太好的波动,谢小姐、沈总,这里我代表疗养院道个歉,之前那个护士是我们疏忽了。”
谢时暖茫然道:“那个护士?”
“你们的主业是救人,这份疏忽我的人也有责任,医生,不必有压力。”沈牧野缓缓道,“她的情绪影响了她的身体是吗?”
“是,她太亢奋,打个比方,廖女士就是一台勉力苦撑的旧车,各个零部件都很脆弱,不是单纯加油就可以让她跑起来的,需要绝对精细的维修,让所有的零部件恢复应有的功能,这样加油才有效,但现在,这台车被强行加油踩了油门,她横冲直撞,消耗的是自己所剩不多的汽油。”
谢时暖凄然道:“是我刺激她了?”
“不,您不是主因,自廖女士醒来,她的身体就在超负荷运转,吃得少喝的也少甚至不睡,但她仍能精神饱满的会客,甚至拄着拐杖到处走,我们用上了能用的所有安神类药物,对她,统统无效,医学上这种情况还不能有更科学的解释,玄学上大概可以。”医生叹道,“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