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叔怎么样?”
萧眠轻轻抚了抚仍然昏睡着的小白发顶,面上不由露出担忧。
老叶叔重重叹息。
赵非韫靠坐在椅子上,闻声心重重一跳,死死盯着老叶叔。
“老叶叔您快想想办法啊。”陈大娘端着热水进来,自己不住叹气,“这不是急人么?”
被救上来后,孩子就一直昏睡着,吃土药也没效果。
老坑村地处大山深处,乡下人命苦也命硬,平日里靠的也是老叶叔这个唯一的土大夫。老叶叔治不好,便真的是只有认命等死了。
可小白还年轻,怎么能认命了?
“唉!非是我老头子不尽心。”
老叶叔摇头,他已经年迈,声音格外苍老,说出的话更显得无奈,“实在是这孩子本身底子就虚,寒气入体,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可此次落水,倒是将积压那些寒气引了出来。”
“来势汹汹啊!这搁在大户人家倒还好说。”
“人参鹿茸滋补大药养着,慢慢就好了。”
“可是咱们山里人家哪里有这些.......”
“唉.......”老叶叔又长长叹口气,摆摆手,将东西收捡好就要离开。
“老叶叔您再想想办法,求求您了,他还是个孩子。”
萧眠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拽着老叶叔的衣角,祈求的看着,胡乱的比划着。
这些日子的相依相伴,她早就将赵非白当作是自己的亲弟弟。
看他这个样子,简直要心碎死了。
“姑娘,你别这样。”老叶叔急得花白的胡子直颤。
“老头子我是真有心无力啊......”
陈大娘也忙来扶萧眠,“娘子别这样,你先起来,小心再受了凉。”
“咱们再想想办法,对,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赵郎君啊,在那儿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叫你家娘子起来!”
她看向垂着目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赵非韫。
“赵郎君?赵郎君!”
没得到半分回应,陈大娘急了,就要走过去上手推搡。
哪知赵非韫猛地抬头,眼神坚定,“我要进山。”
“你是说?”
这里地靠北岭山脉,自古便出尽天才地宝。
山里说不准倒真能挖到人参之类。
老叶叔往外走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这个羸弱不堪的年轻人,他复又往外看了眼,摇头叹息。
“可如今天寒地冻,密林稠密,难辨方向,这时候进山,恐怕希望渺茫,更别提......”
他的眼神在赵非韫身上扫了一眼。
就这么个内里空的身子,恐怕不出一里,就要栽倒在地。
“这不是白白去送死么!”陈大娘也反应过来,满脸不认同。
“总要试一试。”赵非韫以拳抵唇,闷咳了几声,耳朵都烧了几分。
床上的小白开始喃喃地叫娘,直听得人心碎。
他咽回又一次涌上口腔的铁锈味,勉力站了起来,深深看了萧眠一眼,随即对着她行了个拱手礼。
“之前是我不对,萧眠。”
“小白就拜托了。”
“等等。”萧眠扯住他的袖子,以眼神相问,“你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