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缺的控诉没有得到任何人附和，他对面就三个人，两个被指控霸凌行为，一个跟霸凌他的人更熟悉，他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早知道来了会被你们两个霸凌，玉人还不如找别人去。”

伴随月无缺控诉的，是一杯杯喝酒下肚，原无乡看他喝个不停，主动走到月无缺身边，对马介甫介绍。

“这位是玉枢丹桂月无缺，乃是传说中的……道门最不受欢迎之人。”

“砰！”

不出所料，月无缺因为这个评价暴起。

“这是什么鬼评价，谁这么没品编排玉人？”

什么叫“道门最不受欢迎之人”？谁这么缺德给他加这种标签？

“这难道不是共识吗？”

刚说出这些的原无乡跟没事人一样，丝毫不在意月无缺的质问，这么多酒下去，现在的月无缺很难说是清醒的。

毕竟这人的酒量……见仁见智吧。

“这是哪里来的共识？”

“众多道门同修的共识。”

倦收天也走过来，与原无乡并肩站在一起，在马介甫和月无缺的中间，如果马介甫因为月无缺那张嘴想打人，他们可以拦一下。

月无缺看看眼前这道一半金一半银的墙，又歪头绕过他们，看看因为双秀突然来到，之前思绪被打断，目前还没捋清楚的马介甫，明白两人是什么意思。

“玉人可没欺负他，不过是看这小狐狸没帮到要点，过来提醒一下。你们两个用得着吗？”

“因为你的名声，我们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倦收天你不但搞霸凌，现在还要诽谤玉人，原无乡你真的一点都不管吗？宠他也要有个限度吧？”

眼看三人要吵起来，马介甫想起他刚才没问完的事情，虽然月无缺出现时态度不算好，但这位话里话外都有意在指点自己，关于杨家的事，他能听出月无缺在提醒着什么，这位可能只是说话风格比较独特，依然是个好人。

从原无乡出现时说的话，能得知月无缺在白天离开时，根本没去找他们，更大的可能是一直待在杨家附近，可能还把杨家今天的闹剧都看全了。

单以今天杨万石的表现，的确是软弱过头了，马介甫觉得今天只是比较特殊，几件事情堆在一起才会这样。

尹氏被他吼回去后又去找了王氏的麻烦，以尹氏的脾气，王氏绝对会受不少罪，但是从杨万石的哭诉中，他没听到王氏出事，很可能是月无缺出手帮忙了。

所以总结一下，这位可能只是说话难听点，但绝对是好人。

“所以杨家后来怎么了？”

因为跟倦收天和原无乡更熟悉，他们来了马介甫也莫名有些的确，表现就是他向月无缺询问的声音都大了。

马介甫的询问将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杨家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知道，而且后来的事情时间跨度太大，真想一劳永逸的解决，当然是现在全点出来最好。

只是这些事情，该怎么说呢……

“托你那位烂泥扶不上墙的杨大哥的福。”

另外两人觉得该温和些，马介甫跟杨氏兄弟的感情很好，现在就说出未来的残酷可能不合适，但月无缺不这么觉得，他选择单刀直入。

“王氏流产、杨万钟投井、父亲出家，家破人亡，这个哥哥当的可真有出息。”

同样是当哥哥的，看看剑谪……不是，看看原无乡，虽然是后来相认的，他也不会让人随便欺负梦丹青，画他的同人图都不带生气的。

总之，杨万石这破性格没救了，与其想着帮他重振夫纲，还不如让两兄弟趁早分家，让杨万石和尹氏自个儿互相折磨算了，别祸害其他人。

“……这些都是真的？”

说是因为杨万石，但以杨万石的性格，他做不出这些，应该都是尹氏干的，点出杨万石，大概是因为这些都是杨万石该拦下来的，可他不敢反抗尹氏，一件都没能阻止。

但是今晚马介甫用法术捏了巨人去吓唬尹氏，其中数落的罪行都是尹氏真实干过的，只要今晚震慑住她，以后肯定会收敛，未来不该是这样。

“有一个不算真，王氏今日被殴打流产，玉人拦下来了。”

今天他出手拦下来了，王氏和孩子的姓名保住，往后可说不定，他们又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看尹氏的态度，孩子生下来也不一定安全。

“但是这些事情，倒地是杨家的家事，我们几个插手太多也不好。”

看着月无缺坐下，原无乡非常自然的递给他一杯酒，月无缺也没多想，同样自然的接过来，自然的一饮而尽，然后……

“咚。”

月无缺非常自然的倒在桌子上，压垮骆驼的不一定是最后一根稻草，也有可能是临界点上的最后一杯酒。

倦收天和原无乡分别站在失去意识的月无缺身边，一左一右低头看他。

“醉了？”

“应该是醉了。”

在他们来之前，月无缺已经喝了很多酒，本身就是半醉的状态，之后他又把自带的和马介甫屋里的酒混在一起喝，到现在才倒，已经很令人意外了。

“不用担心，他只是喝醉了而已。”

安抚了一下看着人突然倒下去，以为是出了意外的马介甫，两人带着不省人事的月无缺离开，现在已经是深夜，一直叨扰下去也不好。

听了未来杨家的惨状，马介甫现在也需要时间消化，就不继续打扰了。

而成为三个先天和一个狐仙话题中心的杨万石，他回去后发现尹氏被绑在地上，心口有纵横交错的刀痕，密密麻麻数不清。

但门窗完好无损，外面的下人也没发现歹人的踪迹，屋子里除了尹氏，没人任何东西受损，冥冥之中，杨万石觉得是马介甫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