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悲痛悔恨活了十年,直到如今,看到少年模样的她,蓦然发现一切并非那么简单。
她或许不知道,她总是在无意间表现出对某个人的关注,以前的苏清鸢,如今的沈沐,她似乎总是为了某些人,在做些什么。
那让他悲痛的一天,到底是天意,还是她早已策划好的,而他不过是她路途上一个若有若无的过客。
他想问,可却不敢问。
回去之后,苏白辞早早洗漱上了床,却发现对面的屋子依旧亮堂。
苏白辞微微蹙眉,最后到底没抵抗住睡魔,沉沉睡去了。
“主子,那苏白辞近日与任珂走的近,分明是要与我等为敌,您为何今日还要邀他。”屋中,扶笔闷声问。
容楚看了眼手中的青羽,眼睛淡淡略过面前的扶笔,语气淡而冷得冻人,“无论她做何事,谁都不许阻挠。”
扶笔震惊抬头,看向那白袍俊美男人,闷声回了声是。
休沐过后,又是枯燥无聊的上班。
站在朝堂之上,苏白辞身着官服,尽量低了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实则却在打瞌睡。
明正帝坐在上头,眯着眼睛看着众大臣战战兢兢的模样,最后把目光投向殿中唯一坐着的国师。
“国师以为如何?”明正帝笑眯眯问道。
朝堂上,众大臣屏气凝神,等着最前面那一位的回答,心中各有思索。
就听见男子不紧不慢的温润嗓音,“臣以为,不妥。”
明正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到下方容楚平静的眼神,表面有些不高兴地蹙眉,心中却又忍不住怀疑起任斯方案的可行性。
容楚淡淡地看了眼皇帝,又收回了视线,继续一如既往的沉默。
只是下一秒便听见明正帝道,“苏编修以为呢?”
容楚脸上不改颜色,只是衣袖中的手指微动了下。
苏白辞硬着头皮,在众人的目光中不卑不亢地将任斯的改革方案说得天花乱坠,说得明正帝高兴地眯了眼。
朝堂上,任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相当于副宰相的职位,也侧面宣告了此次改革的开始。
苏白辞之后自请参与,立即收到来自众大臣们的敌视。
下了朝,苏白辞正与任珂几人走在一起,就看见好几个官员念念叨叨地从身边经过,目光还时不时看向她,眼里充满了敌意。
苏白辞唇角轻勾,还大方朝其中几个大臣敬了礼,把对方气的挥袖便走。
任斯的改革就这么如火如荼地在一块试区开始了。
几个月后,试区效果明显,明正帝高兴之下,将改革扩大到全国范围。
但苏白辞深知,此刻才是真正的开始。
这几个月,她与任斯到处奔波,打听民意,亲自到试区查看。
苏白辞是真正地佩服这位改革家,凡事亲力亲为,每个方案都要过目好几遍,讨论好几遍才下达命令开始试点。
只是改革又岂会那般容易,除了客观因素,还有一群人也在随时准备朝他们猛扑过来,狠狠撕咬。
深夜,苏白辞屋中的灯火终于熄灭。
一把明晃晃发出冷光的剑出现在院中,提剑之人目标明确地朝苏白辞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