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柱儿闻声回头。自知道要来明月堡，常柱儿就想着要见文淑一面。来到堡里，更是迫不及待。可是，不等他鼓足勇气向钮大福告假，马上就又要离开了！脚下万般不舍，磨磨蹭蹭走在最后，没想到心心念念的女子会突然出现。黑夜陡然升起暖阳，照得满世界光亮。

钮大福和那位战士也停了脚步。牛大福上前，拍拍常柱儿肩膀，说，你们利索点，我们在前头等。从常柱儿手中接过枪支，和那位战士到堡墙豁口那边去。他们伏在豁口等了一阵，常柱儿带着文淑过来了。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声音里洋溢着喜悦。

“大福叔，她要跟我们一起走。”

钮大福没有回应。文淑请求道：“大福叔，我跟你们参加部队。”

钮大福依然没有回应。旁边战士忍不住插话：“这是好事呀！我们的任务也有扩红这一条哩。”

“你懂什么！”钮大福终于开口了。他太了解解穆了。穆修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绝不可能接受再丢掉这一个。他想了想，对文淑说：

“姑娘，这事情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

“我做不了主。得请示上级。”

“大叔，我先跟你们走。等见到你们上级，不用大叔费口舌，我跟他说。”

钮大福解释道：“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这情况，要你家人同意才行。我们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做主。”

“这不可以。”

文淑着急，暗暗厾了下常柱儿。常柱儿会意，请求道：“大叔，你就应了她吧。”

钮大福坚决地说：“不行！”

常柱儿说：“她真心要参加我们。她写过传单，她还向群众演讲，宣传我们的主张。她已在为我们做事了。她读书多，有文化，我们队伍需要这样的人啊。”

“那也不行！”

常柱儿还要纠缠，牛大福制止了他，转而和颜悦色向文淑解释说，你如果是男的也还好，那样，我就破一回纪律，大不了回去挨顿批评，做个检讨。可你是个女子，又不能上前线打仗，去部队上能做什么呢？再说，你爹病成那样，我们若这时候悄悄带你走，落下许多埋怨，我们也受不起。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一边好好地和家人商量，一边耐心地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之后，将你的情况给上级汇报。反正过几天，我们的队伍也要到这边来，到时候，我请求上级把你安排到卫生队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