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到那冰冷的到几乎可以冻结灵魂一般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在吱嘎作响声中藏镜推开了它。
他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或许那里铺满了冰冷的尸骸,或许那里仍旧有着一丝微渺的曙光。
但哪怕是地狱,他也依旧义无反顾的踏入了其中。
顺着铁门后的下水道梯子爬上去,推开那带有复杂花纹的木门,入目的是一间华美的教堂,无数的精巧的陶罐中飘散出灰白色的烟雾,散发着奇异的香气,让人感觉几乎五感都迟钝了下来。
烟雾盘绕在教堂高高的穹顶之下,让整个它都变得朦胧起来,四周几个跪拜着的雕像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但是他的右眼却清晰的看到,那雕像的五官似乎在雕琢时就并不清晰。
他稍加思索了一番,略微点了点头就将目光移至别处。
在小小教堂中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有一个几乎是趴在地面的佝偻着的身影,无法辨别男女,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男性,而且他的姿势颇为怪异,似乎是在进行某种祈祷。
那身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陌生人的到来,而是在袅袅雾气中喃喃自语。
藏镜看着那个人,眼神中流露出谨慎的神色走了过去。
那披着红色外套的身影听到脚步声不易察觉的轻微颤抖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随后吃力的仰起身子。
透过红色的斗篷用浑浊的双眼看着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传出的声音沙哑而又苍老。
嗯?噢您一定是一位猎人吧?
哦请原谅,敢在狩猎之夜中独自行动的,一定是一位最精锐的猎人了,没错
我很抱歉,驱逐野兽的熏香盖过了你身体的气味,它太浓郁了,以至于让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说到这时,他似乎若有所思一般停顿了一下,随后他快速的转移了话题。
面罩下藏镜的嘴脸轻轻的扬起了一下,继续看着红衣人
不过,太很好了你们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着你们的到来。
从黑夜的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已经独自一人等了很久很久了。
似乎是终于太久没有见到人,她显得异常激动。
藏镜透过兜帽看到了他的大致体型,他脸上的皮肤布满了干枯的皱纹,而从手骨与她的盆骨来看她应该是个女的。
红衣人挥舞着如同干尸一般颜色的手臂,小声的说着
人们都为了躲避猎杀之夜而藏在看起来安全的屋里。
等待终结过去是这样,现在也这样,这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这一切不会轻易结束的,至少这次不再会了,甚至于躲在室内的一些镇民都无法逃避恶化。
她紧捂着脸,身体在不住的抖动着,似乎是在啜泣着,话语中透露着浓浓的悲怆。
而藏镜则摸了摸脖颈的缎带,察觉到了什么,随后询问到。
这一次?难道曾经也发生过吗?
这时她的双瞳涣散了起来,暗黄色的牙齿咬着长长的指甲发出“嘎哒嘎哒”声,话语变得缥缈起来。
是的,很多次了,但是我永远无法忘记那次!无论是教会还是镇民,他们
看到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藏镜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在一阵颤抖中,她恢复了过来。
噢!谢谢,谢谢,那太恐怖了,是的,嘿嘿嘿,它们就像腐烂的肉块一样,挥舞着黏滑蠕动的触手四处袭击人们。
杀戮,杀戮,杀戮,到处都是鲜血与尸体。
而在第一猎人出现后它们突然消失了,嘻嘻嘻。
说完后她又半趴在地上自说自话,似乎是遗忘了刚刚的事一般。
女镇民在惊恐的尖叫,血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怪兽愤怒的咆哮这些在这里都已经不再罕见了。
她低下头,紧紧的握着干枯的双手。
我可以告诉你,雅南已经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