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致远没有试枪的意思。老头有些意外。

把枪管放入木盒：“要动手了？”

“恩，就这几天。一路打出去。”老王头右手往西边大力一挥。脸上的神色有着坚毅、期盼、甚至还有一丝解脱。

李致远也跟着望向西方，老王头说的不是人类王国的西部，而是更远的地方，那里是原黑血旗现在改称黑旗军的地方。

对老王头的决定，李致远说不上好坏。如果让李致远决定，他更希望老王头留下来。安吉城建立后，有老王头他们的加入，能省不少事。单是他们对北疆的了解就能省下不少事。更何况还有对南冶来说算是黑科技的制炮技术。

“你不没想过和我们一起去吗？”老王头一脸诚恳：“人类王国最终还是大鼎的盘中物。王国的结构非常稳定，不是那些家族的后裔，没有出头之路。海域虽然能帮你，可是他们终究是外族。”

摇摇头拒绝了老王头的招揽：“我还有家人。”

“可以让他们也过来。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抱歉。”

“你看我的外孙女怎么样？盘靓屁股圆。考虑一下？”

“我的任务是唤醒山岭巨人，其实你们没有必要这样。山岭巨人起来后，能阻拦寒流。”

“我老了。”老王头把目光转到山脉。“我们的后代已经没有人继承冰狼旗的传承。安生出生后，我就没有勇气把冰狼旗的旗帜传给他。我这代人能给他们的只有一片能够让后代生息的土地。”

“西方不一定太平。”

“也代表了未来，不受大鼎束缚的未来。我在兵营长大，见证过冰狼旗落日前的辉煌，也听过其他三旗的兴起和陨落。当我发觉自己老了，实力的发展到了上限，就开始考虑族人的未来。

最后的结论是人族病了。大鼎的存在让人族兴起，也束缚了人族发展的上限。不只是大鼎的原因，只要人族没有最强战力，依旧依靠诡异，人族的上限就一直存在。几次挣扎后，我们就放弃了未来，龟缩在大鼎里。接受了命运，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玄武旗的合作是我的尝试。原以为我们走出去，到竞争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发展。却发现海域外的土地也是瓜分好的餐桌。我们是餐盘上的菜肴，所有的努力，只是换个餐盘而已。

未来一定在外头，我坚信这一点。这次西进也是尝试。风沙过后是不是人类的尽头。”

“出去也不一定好。”两世为人的李致远有着自己的看法。问题的本身不在世界。而在选错了发展的方向。

以碎晶石为主要发展方向的世界注定了发展的上限，诡异需要血祭，需要碎晶石只是表象。根源在于他们需要人类生活过程中产生的灰雾。血食和碎晶石更像是装点生活的奢侈品。

未来灾厄、世界树的领主李致远在这个方面比老王头有发言权。老王头的目光在以大鼎为代表的诡异。认为是他们束缚了人族的发展。可是他们没有限制人族的外出，只是不再保护离开的人族。

对冰狼旗后裔的猎杀，李致远更认为是王国人族的决定。大力压榨平民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在生产力没有发展的现在，人力是被压榨的对象。袭击冰狼旗的后裔，也是在转移国内的矛盾，恐吓那些对生活不满的平民。一次次人为制造的灾难是在不影响统治的情况下，清理不能养活的人口。如果诡异的土地能供养更多的人族，这些事情不一定会发生。长期稳定的获利，还是大幅出卖优质资产？有智慧的诡异会做出最适合的选择。

把目光放开，放到整个世界树。人族和世界树是共生的关系。那些诡异不过是世界树挑选出来保护人族的管理者。如果人族数量大幅减少，需要恐惧的反而是诡异本身。只有脱离世界树的天灾级存在才能解脱。注定他们会害怕世界树的报复。

老王头认为人族是诡异的食物，李致远看来，弱小的本身就是原罪。

没有诡异，人族本身也在相互吞食。人类本身就是猎食者存在。吞食的行动也在推动人类的发展。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只有在吃饱后才会擦去嘴角的血渍保持优雅。

文明的存在，只是改变食物的来源和处理食物的方式。

玄武旗的老来认为人类最强大的在于适应性，李致远对这点表示赞同。

走是一定要走出去，但是如何走出去？以什么身份走出去？没有高等战力保护，最后的结果也是供养另一个大鼎。

你还再被利用，那是你还有利用价值。从领主的角度看，如果剥夺了人族产生灰雾的能力，人族不比地精、狗头人、地上的蚂蚁有价值。

所谓的自由和未来，是最大的谎言。绝对的自由不存在，未来是现在的累积。

把希望放到换个地方就能成功，不如把希望放到累积自己的实力，再仔细挑选好能让自己吸收养分，最大程度发展的地方。

“西边那里联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