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开口,他一脸内疚地说:“咱俩搭班子三年了,二哥有些对不住你的地方,兄弟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二哥,这些年我只想和你一道把工作搞上去,从来没对你动过一点歪歪心眼。”我掏着心对他真诚地说。
他红着脸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看着你工作干得风风火火的,又被张局长所器重,心里不舒服。”
他这一说,倒让我想起了那次局长找我的事儿了,于是坦诚地告诉他说:“二哥以后你应注意与老教师们搞好关系,张国治局长曾说很多老同志去他那儿告你的状,找我搞你的材料,被我拒绝了。”
“这事我真还不知道,是我头脑简单,没看清李向林他们是啥样的人。”
和孔校长推心置腹地唠了很长时间,瞅着他的一脸内疚,我心一软过去心里的疙瘩全解开了。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过去那些令我气愤的那些事,现在已都能完全理解。
昨天酒喝得很多,浑身难受让我早上七点多方起床,吃完饭翠花刚把桌子收拾下去。就呼拉拉地上来了一帮分校长,高洪宝,陈国喜,李贵民,赵春田,于国年,方志华等都上门送我来了。
“昨天酒没喝透,鲁校长我们今天再来送送你”
“欢迎!太欢迎了!我鲁强求之不得呢。”
高洪宝把大家凑的份子钱塞进我手里说:“钱不多,你去县里买个电饭煲用吧?”
“我不缺钱,谢谢大伙这份心意!”
没想到昨天一别他们仍不尽兴,今天又找上门来了。我倍受感动,下厨与翠花一起准备了酒菜,放上炕桌,端上来与大家坐在一起畅饮。
因离别就在明天,看着他们真有些舍不得,我举杯敬酒:“感谢大家对我这样盛情,太感谢了啊!这些年要是没有你们捧我,我鲁强就是再有浑身的能耐也混不成这样呀。”
“不是我们捧你,是你业务上点子多,你搞的考试改革就非常得人心。”放下杯,高洪宝反驳道。
方志华跟着起哄说:“你学生抽考的事,以后中心校还得坚持,不然,别人哪有你那两下子呀?”
我不喜欢被众人拍马屁吹捧着,觉得大家也一定能看见自己的弱点,因为充分了解到自身的不足,这将对今后去县城工作非常有益,于是借此机会征求意见说:“我要走了,各位若关心我的未来,就帮我找找毛病吧?”
“鲁老师,你太直率太重感情了,工作起来性子又急,这是很容易得罪人的事,到头来往往自己吃亏。”李贵民真诚地说。
“提得好!对,你说得对!”我连忙点头称是。我觉得这才是真正推心置腹的哥们,这些问题在自己身上确实早就存在,只是心里明白腿打别,一直是无法改变的。
十年之交面临即将分别,大家和我有说不完的心里话。日近黄昏,他们方恋恋不舍地散去,我站在门前眼睛湿润着向大家摆手告别。
今天该去县城上班了。昨天去村大队部与张宝玉通了电话,约定上午他带车来接我。
早上万里无云,太阳火辣辣的,让人热得难受。饭后我和翠花早早地把行囊捆好了,简单地准备了随身携带的东西。
近晌午,仍不见车来。天突然刮起凉风,吹在背上让人特别凉爽,往窗外望去,就眼看着东南天边起了黑云,逆风而来,没一会功夫就窜到了头顶,天一下暗了下来。
刺眼的闪电撕碎乌云,随着咔嚓一声闷雷天上就掉起豆大的雨点来。眨眼的功夫,大风夹着暴雨疯狂而至,且越下越大,不一会院子里街道上尽都是水了。
“这死天头,县里的车肯定是不能来了。”翠花从桌上往下收拾碗筷,抬头瞅瞅我扫兴地说。
“爸爸,爸爸,我不让你走!”春苗上来搂住我脖子嚷嚷着说。
我瞅着两个孩子,不知道家啥时搬进城,舍不得地安慰说:“闺女别闹,爸不在家你一定听妈妈的话,按时写作业。”
“鲁强你看没?雨越来越大了,这是人不留天留。”翠花指着窗外微笑着说道。
刚才的美好心情,片刻间全被这突降的暴雨冲涮得皆无。
我坐在炕上望着窗外的雨下个不停,一想到去县城路上的泥泞,知道县政府都是吉普车,去县里今天肯定是不成了。
昨天兴奋得没睡好,我躺在炕上依偎在捆着的行里上,听着哗啦啦的雨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