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样的副部长,你们分区这样用人不公平。”古部长并不在乎旁边坐着的张文轩有何想法,他冲着吴主任愤愤不平道。
瞅瞅张政委坐在那儿眉宇轩昂的,一副得意的神情,至此才明白过来,时代变了,这次是自己凭本事吃饭的算盘打错了。
想来想去,还是两个妹夫说得对:“不上钱,工作干得再好你在分区也就是下眼皮。”
分析自己吃亏的原因,就是这些年遇到的领导对我太偏爱,仕途也是太顺,还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挫折呢,所以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根弦。特别是当上了副部长,自己更加飘飘然,错误地估计形势,所以今天的碰壁已是必然的。
“各位失陪了,我去有事出去一下。”这几天感冒了,头痛得厉害,此时象个泄气的皮球,一点也没有心情参与他们的谈话,便转身回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交接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前脚刚进屋,吴主任就跟着推门走进来。
我赶紧站起身来让坐。“主任,实际上也没啥交接的,我简单收拾一下个人的物品。”
“你的事我是尽力了,年龄要是再小两岁这次就会提正团的。”他好象没帮上我的忙心存内疚似的,特意过来道歉。
“谢谢了主任!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他坐下来点着烟,忽然埋怨道:“你说收归部队时档案就掐在你手里,你咋没长个心眼,改一下自己的年龄呢?”
“主任你知道我,做为一名党员,这些年就是一步一个脚窝走过来的,欺骗组织的事我哪敢去做啊!”
他脸婉惜地瞅着我,转变话题说:“我建议你还是去市里安置吧?到市国防办工作能保证你的职级,留在县里的转业干部都得降级安置。”
“谢谢主任的好意,我决心已定,降职我也留在清源,就想到基层单位做点具体工作。”我再一次重申了心中的想法。
吴主任掐死手中的烟,深有感触地说:“前些日子市里的抚宇公安局民警酒后开枪杀人,两位主要领导都被免职了。公安太乱了,鲁强你去那里我实有些不放心。”
“主任你放心,如果真能去公安做领导工作我会小心谨慎的。”瞅着吴主任,心中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对他忽然又觉得不舍起来,知道这一转业缘分就断了。
晚上陪着主任吃饭回来心里空落落的,翠花瞅着我开玩笑说:“这回你成没妈的孩子了吧?要是我再不收留你,可能就得流浪街头了。”
“无官一身轻,参加工作这些年,我就象搬家的蚂蚁一样,整天紧张地忙碌着。从转业到安置工作上班,得有近一年时间呢,这回我可以天天给你当奴仆,在家里伺候你们娘们儿。”我白了她一眼,打趣地还嘴道。
这是个寂寞的春节,但很快就过去了。今年狐狸发情来得特殊的早,年三十就开始配种了。我每日天蒙蒙亮就得起床到院子里抓狐狸放对,因为早晨天冷,公狐的配种力最强。把公母两只狐抓到一个笼子里,自己就远远的躲在一边,站在那不敢错眼地盯着。
狐择偶如人一样挑剔,放对时如母狐对公狐不中意,就会出现拒配甚至相排斥咬伤。所以放对时要跟踪观察,看母狐是否达成交配,若发现咬架的,你得马上调换放对的公狐。
现在我每天只剩下配种和伺候狐狸这点事。不过这也好,有点活干,多少可转移些注意力,缓解一下心中对工作安置的忧虑和企盼,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干完了院里的活儿,闲暇之余,下午就躺在炕上看电视,眼睛瞅着电视节目,我会眨眼之间打起震耳的鼾声来。这一整天里,左一觉儿,右一觉儿的,睡得自己头痛脑胀的。没过一个月,本来一直正常的血压突然竟高了起来,不得不吃上降压药。
翠花瞅见心疼了,冲我半开玩笑的说:“鲁强,无官一身轻多好,你天生就是挨累的命,是不是上班有瘾。你说才闲在家里两天半,咋就呆出病来了呢?”
“我这不是有压力吗?寻思能找个好地方,以后好让你们娘几个跟着享点福吗。”
“哎呀妈呀,我可没有那好命,这些年你啥时候为这个家着想过?”翠花瞪了我一眼,嘴里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