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给嫩江医大三院的鲁芳妹打电话,说化疗的效果不错,再半月就能出院,这让我很高兴。
已进入了下旬,可人还没回来,周二晚上妹夫张玉春来电话告诉妹妹的病恶化了,让我前去拿主意。
因周四局里要召开民心工程动员大会,这是市局来抓的点,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筹备会议。在县电视台还有个电视讲话要录制播出,且会上还有个擒拿格斗,抓捕演练,这些都得起早贪晚组织民警排练,忙得几乎不可开交,天天焦头烂额的。
按理说电视讲话本应由张局长做,可他是县常委政法高官,觉得这些事出面不妥,所以凡是该公安局长在媒体上露脸的事,统统推到我这个代政委头上来了。这样一来,就根本无法抽身前去省城探望妹妹。
本周的事好歹都忙过去了,今天正好周六休息,就在电话里与妹夫约定去嫩江看望鲁芳。大清早与司机师傅周宝山就开着警车上了路,九时多进了嫩江。可这几年省城的变化太大了,不仅高楼林立,私家车数量也膨胀起来,就连民主大街这么宽的路也总是堵车,等来到东南开发区的医大三院已近中午。
进了病房,鲁芳正侧身躺在病床上,见到我进屋了,急忙挣扎着身体要坐起来,她惊讶地说:“哎妈,是大哥来了!”
“躺着吧?别起来。”我见妹妹很虚弱,坐在床边制止道。瞅着鲁芳消瘦的脸,腋下和胸前还裹着白纱布,着急地打听说:“电话里说你病严重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当哥的一问,妹妹的脸就扭过去了,她默不作声不住地擦眼泪。
妹夫张玉春凑过来告诉:“鲁芳胳肢窝手术的刀口复发了,又红又肿,不断往出淌血水,现在身体虚弱得医院也不给做化疗了,每天只给吃点药。”
“那主治大夫怎么说?对下步治疗他们什么意见?”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妹妹这病已到了晚期,担心地问。
妹夫瞅瞅鲁芳,叹了口气,告诉说:“医院现在也没啥办法,说眼下只能住院养着,得等到身体条件允许才能再做化疗。”
“那办出院回家养吧?在这天天还得花床费,咱莫不如开点药回去吃了。”我知道妹妹这几年没种地,俩口子南北二屯去传教,三个外甥还小,都正在念书,日子过得很累。
这次手术的钱都是从父母和几个妹妹手里凑的呢,只是我这个当哥的两个孩子上大学,一直挺紧巴的,没帮上她忙。
也知道妹妹的病肯定是没希望了,不过这个话妹夫很难开口,他这是怕将来落埋怨,所以出院的事只能由我这个当哥哥的说。
听我这一说,鲁芳乐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对春子说:“就听大哥的,咱们回家吧?我在这是住够了,也想回去看看孩子。”
中午12点才办完出院手续,妹夫拎着两个大包裹,我扶着妹妹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的病友瞅着鲁芳羡慕地说:“看你多好,都出院了,我们在这儿还不知啥时候是个头呢?”
“嗯,终于可以回家了!你也甭着急,几天就能出院。”妹妹似乎病彻底治好了那样高兴,笑呵呵的回答道。
“这哪是出院,就是放弃治疗了,妹妹根本没了希望。”我听了这对话心如刀扎,泪水含在眼眶里不敢掉出来,急忙扭过身去,偷偷用手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