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清脆的哭声划破在忙碌的产房里，一声比一声有力，一声比一声高昂。负责处理小孩的护士说，是个男孩。

另一个护士处理好脐带，把一把剪刀递给顾挺之，指着肚脐用线结扎的地方说：

“uhlhesissrusuiasarke”

顾挺之接过剪刀，颤抖着伸过去。

“akeieasy”

护士笑了。

顾挺之闭着眼睛，“咔擦”一声，脐带一刀两断。这根曾经连接母体和胎儿的脐带，如今它的使命已经完结，孩子就此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

护士把清洗干净，用毯子包裹好的孩子放到韩越怀里，让她抱一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检查。

“ushugyursnfralilehile”

两人看着怀里的孩子，闭着眼睛，嘴里吐着口水，皮肤没有想象中那样皱巴巴的，但是有点红，可爱的像个人参果，暂时看不出像谁。虽然早产了，看身胚子长得挺壮实。

这时候的顾挺之才从一路的担忧中脱离出来，才记得热泪盈眶、心情激动，才有真实的感觉，觉得生命真神奇，前一刻还在肚子里，折腾着妈妈要死要活地，这一刻就到了爸爸妈妈身边，这一个过程伟大而神圣。这个世上，多了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自己的生命有了血缘上的继承和延续。

是身边的这个女人含辛茹苦，承载了他和孩子的血缘关系，是一大功臣，顾挺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谢谢你，辛苦了。”

韩越也从紧张焦躁中缓了过来，好像刚才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没有经历过一样，任何艰难的过程都抛之脑后了。她满眼母性的温柔，注视着怀里的这个新生命，微笑着对他说：“你好，顾涵宇，欢迎到爸爸妈妈身边来。”

顾挺之对孩子说：“顾涵宇，你的到来有点早，但爸爸妈妈都很高兴。你妈妈辛苦了，长大了记得对妈妈好。”

他们对视一笑，疲惫的眸子里满满的幸福，这一刻真的很幸福。

可是这幸福的一刻并没有持续多久，接踵而来的事情让顾挺之再次陷入恐惧之中。可能是孩子早产，胎盘的成熟度不够的缘故，助产士废了好大劲都没办法把胎盘剥离出来。眼看着鲜血像水一样涌了出来，助产士当机立断建议手术剥离胎盘。

护士递上来一纸手术同意书。时间紧迫，顾挺之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韩越迅速被抬到推车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从产房到手术室的几步路中，她感到下身一阵阵鲜血喷涌，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顾挺之一直握住她的手护着她一路过去。他看到那白布刹那间被鲜红的血迹印染，一大片一直蜿蜒到膝盖的位置。他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了，一瞬间脑海里竟是一片空白。

到了手术室门口，他故作镇定地说了一声：“别怕，我等着你。”可是他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他竟然也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