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挺之接过许应琴怀里的小宇，放到摇篮里，说：“奶奶，你们见过的，在青城人民医院，她是妇科医生，曾经给您看过病。”

“哦，怪不得瞅着眼熟。”

许应琴拉着韩越的手，上下端详着她。粉色的大衣穿在她窈窕的身上婉约简单，干净利落。一头栗棕色的短发让她看起来神采奕奕，未施粉黛依旧肤白貌美，给人一种清清淡淡、温婉恬静的感觉。

“一看就是个好姑娘，大大方方。挺之，孩子都有了，应该给她个名分，不要亏待人家，啥时候办酒？奶奶等着喝喜酒。”

顾挺之看了韩越一眼，正好她的视线也朝向他。奶奶是老一辈的人，孩子有了，孩子的父母自然是要在一起的。但是韩越和顾挺之都没有商讨过这个事情。现在奶奶的话，像是一个引子，让他们才想起好像应该考虑一下婚姻大事。

顾挺之对许应琴说：“人家还没答应要嫁给我呢。”

顾挺之把问题抛给了韩越，意思是我想娶她，她还没答应。韩越也愣了神，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记忆中只是有一次开玩笑说起。

许应琴对韩越说：“越越啊，奶奶和你说，我们家挺之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要能力有能力，要样貌有样貌，要责任有责任，你要能嫁给他，是你的福分。”

韩越笑了，握着许应琴的手，说：“奶奶，认识挺之，是我三生有幸，我想嫁，也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娶？”

说完，她和顾挺之的目光又相碰了，她把问题又抛回给顾挺之。两人的关系和一般恋人的恋爱经历完全不一样，正常的是恋爱结婚生子三部曲，他们的已经倒了过来，先有孩子，再开始恋爱，现在到了结婚这一步。

见面，问候，寒暄，吃饭，和老人家聊家常，一切都是自然不过的事情，在这样的氛围中，时间过得很快，人也很愉快。

告别奶奶后，他们回到车上。顾挺之把小宇放好在安全座椅上固定好之后，坐进驾驶室，看向已经在副驾上坐好的韩越。

顾挺之：“刚才你和奶奶说的话当真？”

韩越：“我和奶奶说了好多话，你是指哪一句？”

对于他，她从来都是没有自信的。在悉尼的时候，享受的是三口之家的甜蜜两人世界。回到青城，他对自己越好，幸福越接近，她就越害怕。隐隐的总是感觉有暗暗的冰层和暗涌潜藏在两人的情感之中，有时候心里会有些患得患失。

人生的路已然踏了出去，还没有走到底，也许还会有其他变数，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情感就像握在手里的细沙，抓的越紧反而漏得更多，所以她不愿意把他当做救命的神索，一切顺其自然。

顾挺之蹙着眉头，不满意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明知故问。”

韩越反问：“那你呢？是不是当真？”

顾挺之点头：“我是在考虑这件事情。”

韩越扭头看向后座上的小宇，他正在自得其乐的咬手指。“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顾挺之：“什么问题？”

韩越：“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小宇，你会不会爱上我？”

顾挺之毫不犹豫，从善如流地回答：“我们之间不论有没有小宇，只要有机会接触到你，我都会爱上你。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小宇只是一个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契机。”

韩越：“你是因为爱我想娶我，还是因为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想娶我？”

他们之间除了刚开始好的时候说过一次“我爱你”，后来再也没有说过，顾挺之虽然情话连篇，但是也不是随意把爱字成天挂在嘴边的人，一切都是用心去感受。

顾挺之反问她：“你说呢？”

韩越：“我不知道。”

男人的眉头拧得更深了，“没良心的，白白对你好了。”

韩越娇嫃地一笑：“那你说呀。”

顾挺之：“不爱你，能想着娶你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宛若一湖沉静的水，目光深幽，浸着一股她看得懂的情绪，然后反问她：“那你呢？”

韩越学着他的口吻：“不爱你，能想着嫁给你吗？”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韩越的脸，两人很默契地相视一笑。他启动车子，开向顾家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