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书平静如水,眸光未有一丝涟漪,“刚醒没多久,你说我有没有病?”
她的声音淡然,不带丝毫情绪,与往昔那个总是笑容满面、充满活力的形象大相径庭。
江叙白不禁蹙起眉头,眼前的顾漓书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雾笼罩,变得陌生而遥远。
那双曾经闪烁着星辰般光芒的眼眸,此刻竟如深邃的寒潭,让人无法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记忆中的顾漓书,总是以最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笑容满面的缠着他。
而今,这份熟悉感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顾漓书,你今天是怎么了?”
“疯了还是吃错药了?”
“我看你是疯了。”
江叙白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嘲讽,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讽刺顾漓书,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然而,顾漓书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江叙白的言语只是拂过水面的微风,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后,便归于平静。
江叙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不喜欢这样的顾漓书,不喜欢这种被无视、被隔绝在外的感觉。
他凝视着顾漓书那张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庞,试图从中寻找一丝往日的痕迹,却只看到了无尽的深邃与淡然。
江叙白冷哼一声,“你昏迷不醒不是我的错,错在你!”
“我告诉你,你私自放出巨蜥打伤小师妹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顾漓书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你是不是还想说,都是因为我太弱了,是我咎由自取,做了坏事不敢醒过来。”
江叙白愕然,瞳孔微缩,仿佛被一语道破了心中的隐秘,那份愕然迅速转化为一种难以名状的尴尬与心虚。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那些原本准备用来推卸责任的言辞,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顾漓书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她继续说道:
“你是不是还想说,如果我能更强一些,就能避免这次的灾难,就能不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你还想说,我死性不改,专门做些不光明,偷鸡摸狗的坏事。”
江叙白心中一惊,难道她真的听见了他那时在愤怒与挫败中脱口而出的话?
他本以为顾漓书陷入昏迷,对外界一无所知,却不曾想,她竟以这样的方式,将他的话悉数收入耳中。
江叙白蹙眉,“你……”
“我虽然醒不过来,但是我能听见声音。”
顾漓书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愤怒或哀伤,只是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淡然。
江叙白面上的尴尬与心虚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倔强与不甘。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的说辞有些强词夺理:
“本来就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弱小,实力不济,做错事情,又怎么会昏迷不醒三个多月……”
“这全都是你的错,害我被师尊罚去戒律堂受罚。”
江叙白昂起脑袋,“你还没有跟我道歉呢。”
顾漓书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实力强弱并不是衡量对错的标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
“你将我的不幸归咎于我的弱小,先入为主的给我定罪,而不是反思自己是否有勇气面对做过的事情。”
“你的逻辑,真是既冷酷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