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市的建筑基本上都如同复杂的蚁巢，光是地上就层层叠叠无数，且有着各种通道，地下的光景更是复杂无比，即便深居此处的人也未必知道其到底延展到何处。

无论地上发生何种事情，地下也平静如常。人们按照着各自的职责行动着，默不作声，相互交错也都不看。

风暴越发恐怖，直接将建筑摧毁，露出基础下钢铁铸成的入口。不论再是何种狂风，也不能将其入口摧毁。

嗡！

恐怖的震动传下来，也不过是让地面发生了轻微的震颤而已。

“外面发生了什么？”纵使其中的小头目也不敢找人交流心中的疑惑，唯有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悬挂的灯发生着轻微的摇晃，将一队人影拉短拉长。

各种模样的少年正排成一队，面部表情地向着前面行走。

一个面容阴森的老太伸出干枯的手，一把握住对方的手，然后将一根银针扎在了手腕内侧。

“才来了十二窍，根骨也与普通人无异，下下之姿，放到鬼笼里去。”老太用嘶哑的声音宣布了判决。

身形魁梧的壮汉当即一把抓住这位少年的脖子，像是提住一个死鸡一样丢进了腥臭的破笼子之中，紧接着就有人将其提走，碰到了阴冷潮湿的黑洞穴之中。

“下一个。”

被灌了特殊药物的少年直愣愣地向前走着，机械性地伸出了手。

“三十六窍，中中之姿，但根骨不佳，体弱多病，得灌以强力药物，强其体魄，撑上几日。”老太毫无感情地说道。

虽说这位少年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但被扔进了相对干净的牢笼之中，也被送到了不错的地方。

一队少年就像是一群被分拣的牲畜，被分到了各处地方。

老太已经持续检测了两个时辰，眉宇间有些相当明显的不耐烦，更让她心烦的是这批人中竟然没有出现一个中上之姿及以上的，这可关系到她这个月的丹药，唯有检测出更多资质上乘的人，她的丹药才会更多。

“这两日是怎么了？光来一些废物，一个好苗子都没有，这是让我在垃圾堆里面找宝藏吗？”老太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顾老莫生气，近些日子上面催得紧。”

“那你们就抓一些猪来充数？”

“不敢不敢。全是上面吩咐，让我等不管有无天资，一并掠来。”

“什么狗屁吩咐！”老太气的双眼露出杀意。

“没办法啊，我们也只是干活的，最近也是没日没夜的抓，附近的城、镇、村大街上都没有什么孩子的身影了。顾老难，我们也难啊！”

老太冷哼一声，说道“再有垃圾放我这边来，我就让你进囚笼里待几天。”

“不敢不敢！小的一定先行筛选，再让顾老过目。顾老这几天如此辛苦，这是小的一点心意，还望顾老不嫌弃。”

老太接过一个瓷瓶，打开一闻，脸上的褶皱都舒展来了几分。

“这次且不怪你，下次再有，定然不绕。你去给我挑一个不错的，我今晚要吃点下酒菜。”

此处身份再高的人也不敢杀掉天资好的人，那样的结果只会让自己丧命。然而那些天资低劣的人，则没有人在乎。

从老太那里领命的人，当即去了漆黑的洞穴，开始物色天生就细腻的少年。

“到底是谁会提前结束这痛苦的等待呢？”

被分类的人中。倘若天资好些还好，天资不好，甚至说没有什么天资的则真的像是牲畜一样挤压在了一起。

为了节省空间，囚笼都制作的相当小，仅供一个少年环抱着双膝蜷缩在里面，遇上身材高大些的，无法按照正常的姿势蜷缩在里面，就会遇到暴力的打击，当骨头被折断后，人就可以被塞成一团。

药效过去后，少年清醒过来，身体各处都传来疼痛感，但他不能动。四周尽是漆黑，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紧贴着自己的铁笼，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平日里再任性的少年也不敢放生哭嚎，只敢小声啜泣，这可能是他们唯一一次感受到死亡，也可能是最好一次。

被宣判为劣等的人，多半都不会挺过在洞穴中过渡的日子，被分配到黑暗之地当劳役的可能性都极低。这样的人失去了价值，再费力去处理他们无疑又是一大笔开销，远不如直接杀死省事。就好像被刨下来的菜叶子，将它们卖出去都不够吆喝钱，直接当垃圾扔掉才合适。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捏住少年的皮肤，好像在尝试肥瘦。

“嗯，这个不错。”

哗啦。

随着铁笼的倒塌，一个囚笼被提了出来，而其中的人更是被揪了出来。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如此细软，只希望心不要太小了。”

被揪出来的少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却被一巴掌打的失了声。她现在无比后悔顶撞母亲私自跑了出来，她现在才意识到家里有多好，可惜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