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最重要的是这个弟弟读书也争气,现在的工作又体面,又有孝心品性也好,有什么好事都心里记着自己,前年开铺子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打了十万过来,其实自己哪里不知道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呢,当医生的一年到头都没几个假,辛辛苦苦地存了一点钱就往家里寄。
“说这种话干什么?倒是你自己在市有没有好好吃饭,我看你这次回来瘦了好多。”梁方圆叹了口气,“工作也不要太拼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你姐说得没错。”一旁的王富义附和道,“还有你这婚事自己也要上点心,我像你这个年纪,毛毛都出生了。”
他说着就拿起面前的酒杯跟楚宴面前的轻轻碰了一下,“你随意。”
“你也少喝点,等下回去还得开车呢。”梁方圆将还剩半瓶的酒从饭桌上拿下,又对梁岁辞道,“你姐夫平时虽然混,可这话说得没错。”
楚宴:“……”
“对了,你说起这个。”王富义抿了一口将杯子放下,问楚宴,“我有个表妹,今年大学刚毕业,英语专业的,性格活泼模样端正。你要不要看看?”
“得了吧,就你那表妹。哪里是活泼,我看简直是泼辣。我弟这么老实绝对制不住。”
楚宴默默低头吃饭并不接话,只觉得这场景也是似曾相识得很。
除夕晚上,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在十二点准时响得震天,楚宴被被这动静搅毫无睡意,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
乡下的夜色如墨一样浓重,热闹的烟花爆竹声响过以后,整个
世界恢复万籁俱寂,还能隐隐预约听到夜风拂过草地的声音。
因为是刚盖没多久的房子,墙面只用白漆粗粗地粉刷了一遍,头顶明亮的灯光映在雪白的墙壁上,晃得人头晕目眩。
他昏昏沉沉睡到半夜却忽然惊醒,那是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心悸,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来,因为仰躺的姿势,有一些来不及流出倒灌进了口腔和鼻腔之中,引得他忍不住剧烈呛咳起来。
……
初五的县医院门口还是有不少人,大厅与输液厅之间只隔了一道玻璃门,能听到婴儿和小孩儿嘹亮的哭声。
楚宴昨天上午空腹做了个血常规,检查还没出来,第二天医院又打电话让他抽个时间再来做个骨髓穿刺,语气还隐隐有点沉重。
楚宴眉心一跳,将一只手臂放到桌子上,平静道,“没关系,您直说吧。”
“是白血病。”医生将检查报告推到他面前,目光中有点惋惜的意思。
“不过您也不要放弃希望,只要能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治愈率是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的,不过因为医疗条件有限,我们还是建议你们到大医院接受治疗。”
医生叹息,即使能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后期的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排斥反应,更何况这笔昂贵的治疗费用对一个小县城的人家几乎是天价了。
楚宴将检查报告拿在手里看了几次,确认是真的没有误诊,才悠悠叹了口气,开口道,“谢谢您,我知道了。”
……
从医院门口出来的时候,楚宴直接把检查报告撕碎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其实是有点意外的,他以前扮演炮灰渣攻也经历过各种死法,有的是车祸有的是绝症,只不过那都是他早就预知的,根本不像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