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樊景琪看着楼下,“我现在在里屋,他在外面,季总一会儿就来。或许,不是妖气。”
耀明道:“嗯,你先保护好自己,等我来之前,不许离开那个房间。”说着,他手指翻飞叠了只纸鹤,指尖灌进法力,带着金光的纸鹤活了起来,在耀明眼前拍打翅膀。
樊景琪心里一暖,乖乖地应允。
二人挂断电话,耀明立刻抬手给一个早就积灰的号码拨了过去,通讯声响了许久才接通,里面传出一个慵懒的男声,夹杂着叽哩哇啦的外语。
“什么风把您出来了,耀明兄。”
耀明冷冷道:“季和最近去哪里了?”
“你等我一下。”
耀明盯着前方,浮在半空中的纸鹤如同一个导航,靠尖喙指引方向。
对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语气比刚刚严肃许多:“问了,说是去省执行任务,怎么回事?”
耀明长舒一口气,沉声说:“没事了。”说完,任凭那边喂喂个不停,切断通讯。
樊景琪坐在门边,听到外面季和来了也不敢发出动静,他能发觉自己的情绪波动越来越明显,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妖气所为。
怎么办,樊景琪想,如果是一般的妖,自己的双眼是不是可以解决。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樊景琪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迅速打开信息。
耀明:他们不是妖,只是惹上麻烦了。
麻烦?原本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樊景琪忙问:什么麻烦?
“碰上你,对我是危险的,而在那个特定时候碰上你,对我则成了致命。”屋外传来季和深情的声音,樊景琪听出来了,他在说自深深处的内容。
耀明:请个假,我带你去省。
耀明:在楼下了。
樊景琪心脏顿时炸成烟花,一切的愁云在此刻烟消云散,他快步走到落地窗边,低头往下看。耀明站在车边,似乎是在抬头。
樊景琪推开椅子,打开门的瞬间,泪水再次决堤,他只好装出悲怆的模样,脚步一乱,就要与地面零距离接触时,季和眼疾手快扶住了樊景琪。
“别激动!”季和扶起樊景琪,转头看向林恒,“你这是怎么了?”
林恒默默地转了个身,从角落里拿出新的纸抽。
樊景琪脑袋飞速旋转,胡乱编了个理由:“我……哇……我家里出事了,有人死了!”季和从林恒那里拿来纸给樊景琪擦眼泪,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樊景琪边哭边说:“这公司我怕……哇,暂时……哇!”他和季和距离太近,那股力量更强大,逼得人快要哭得上不来气。
但在季和眼中却觉得,肯定是和樊景琪关系极近的亲人过世才会出现这样情况,他轻轻拍着樊景琪的后背,柔声道:“你先去忙你的,这边的事不用管,我那边可以放宽期限。”
“谢、谢谢老板!”樊景琪有点尴尬,季和这样信任自己,自己却要骗他。
季和淡淡道:“万事先保重自己,不要伤心过度。”
樊景琪更难为情了,只得不住地说谢谢。
季和起身送樊景琪出门:“有难处告诉我,哥帮你解决。”
樊景琪看着季和,堪堪扯了个嘴角:“好。”季和与林恒一直送樊景琪送到楼下,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车,季和淡淡地瞥了一眼。
林恒站在季和身后,看着樊景琪,问:“需要送吗?”
“谢谢,”樊景琪擦干泪水,“表哥来接我了。”
季和点头:“快去吧。”
樊景琪朝二人拜别,坐进黑车中。
耀明踩下油门,带着樊景琪扬长而去。
樊景琪从车窗看着季和,长吁口气。刚才的一通大哭,哭得他眼圈鼻子都变成了红色,黑色贴膜倒映出滑稽的脸。
纸鹤飞到樊景琪的肩头,像是安慰般,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
樊景琪伸出双手,纸鹤跃上他的掌心,扇了扇翅膀。
耀明小声道:“对不起。”
樊景琪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的错,我太小心眼了。”
“不想你遇到危险。”耀明声音闷闷的,在车里和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
耀明真挚起来,给人的感觉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平常是一副与世隔绝的冷漠,而现在带了股偏执,整个人透出阴鸷的气质,xing/感的坏男人十分的吸引人。
樊景琪低头看向纸鹤,说:“有幻臻他们。”
“不放心,”耀明说,“把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樊景琪耳根子都红了,低着头不说话,暗想你这个人要不不说话,说话了就不让别人说话。
耀明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嘴唇。
樊景琪伸出食指点在纸鹤的头顶,小声说:“那你不要扔下我了。”
耀明忽然加重语气,认真说:“明明是你抛弃我。”
樊景琪一头雾水,嘀咕道:“我哪里抛弃你啦。”
耀明沉默,继续驾驶,载着樊景琪到了降灵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