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真病假病几日之后，燕平帝没事人似的上朝了。

朝臣们没等来宁王和襄王的厮杀，却迎来了一道再次震惊朝野的圣旨。

“多年来朕对丞相信之任之，不料卿竟负朕所托，结党私营，肆意妄为，令人大失所望，实为痛心。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朕痛定思痛，几经思量，意欲废丞相之职，朝政诸事分由六部尚书统领。”

谁到没想到的结果。

这下好了，宁王派和襄王派都可以歇一歇了。

“皇上，丞相一职由来已久，担典领百官，辅国安邦之重任，不可轻易废之，望皇上三思！”

“三思啊皇上！”

守旧派反对废相的言论此起彼伏，结果当然是，然并卵。燕平帝的态度强硬依旧，圣旨照下，几位王爷都没有吱声，时间一长，朝臣们的嚎叫声也就随之减弱了。

经此一事，有心人也看出了，季允和季扬都还没有大打出手的意思。大燕动荡的朝局在入冬之后再次迎来短暂的平静期。

就在中秋过后不久，各方兵荒马乱之际，楚王府则关起门来忙起了另一件大事。八月十七，楚王妃生了个小郡主。宫里那会儿因着太子的死讯气氛很低沉，楚王府也只低调地递了个信儿进去，事后还是关起门低调做人。

等众人回过神来才想起有这么一桩，心下又是一惊，太子死了，兄弟中楚王为长，如果楚王妃生的是儿子……只怕又是另一翻光景了。为此有人欢喜也有人叹惋。

叹惋的人就不多说了，楚王和楚王妃自个儿是欢喜欢喜的。对季腾来说，最讨厌的太子已经不在了，他自知对上季允或季腾都无甚胜算，故而对着皇位之争是相当地看开了，如今有妻有儿万事足。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

楚王府的后花园里，季允在谢苓的“威逼利诱”下跟着来看望小侄女，和季腾下棋时听他透露出自己的想法，便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皇兄，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虽然这家伙说的都是真话，然而季腾听着他这拽拽的语气着实有点心塞，哼哼了几声。

“你和老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们就可着劲折腾吧，老子可是中立派，可别指望我会帮忙！”

季允低笑着落下一子，“这是自然，你护好自家便可。”

棋盘上，季腾的黑子呈现出摧枯拉朽般的颓势。他低头一看，大叫道：“不算不算！你和我说话害我分神，这局不算！”

凉亭上楚王咋咋呼呼的喊声传出老远还能听到，在对面晒太阳的楚王妃无奈地抚额，“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谢苓感慨道：“以前没看出来，楚王还是如此性情中人，皇嫂你驯夫有道啊！”

尤记得她对季腾的第一印象，帅是帅，总觉得阴沉了些。大概是生了孩子，当了父亲，返璞归真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谢苓想象了一下季允当了爸爸之后……嗯，以他的实力还是不需要赖棋啊……

楚王妃凌淑璃听了“驯夫有道”四字只是撇了撇嘴，虽然感觉从谢苓嘴里说出来似乎不太真诚，然她认同了，心情有那么一丝丝飞扬。

“走吧，我们家季小小该睡醒了，你不是来看她的吗？”

楚王府小郡主还没有大名，据说因为她太小，故而她爹为之取名小小。性情中人啊……

“是啊是啊，我最喜欢看娃了！”谢苓总算记起此行目的。

凌淑璃看着她发光的双眼不免鄙视道：“喜欢小孩你赶紧也生一个呀！”

“不是不生，时辰未到嘛。”

……

小小的婴孩缩在母亲的怀里，睁着澄澈的大眼，淡定地和围观她的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