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汗腾格里峰南麓。
断崖下的大营校场上,鼓声、号角声、唢呐声、击钲声、锣声、摔声不断响起,各色旗帜或起或伏。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按照旗鼓号令行动,或分散或聚合,或是持弓齐射,或是齐声呐喊,或是列阵冲锋,或是稳步后退。
不止校场上有契约者进行着战阵训练,大营之外不远处的草甸之上,亦有一个个军阵按照旗鼓号令训练着。虽然草甸崎岖的地形让训练变得更加艰难,但同时也更加贴近实战环境,一队队契约者仍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形,随着号令有序的行动着。
此时大军之中早已很久没有新人加入,训练时表现优秀的部队都被派出执行任务,其他部队则被留下继续训练,而洛长风仍旧坐镇大营。
断崖前的洛字大旗随风飘荡,大旗下的大帐中依旧不断有人进出。
宽阔的大帐中,洛长风一身戎装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正笔走龙蛇的书写着。一个身形略微黯淡的长袍老者,捧着一本书册来到洛长风身边,躬身行礼道:“主公,此次外出作战的军功统计出来了,有一批人满足条件可以升迁。”
洛长风闻言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了那本书册,老者再次躬身一礼便即退下。
洛长风打开书册看着上面的内容,最前面是旗总晋升百总的名单,第一个姓名赫然是文怅然,后面还列举着文怅然此次出战立下的具体战功旗总晋升百总的名单之后,则是队总晋升旗总的名单,第一个姓名却是应龙,后面同样列举着应龙的具体战功。
将全部名单看完之后,也不见洛长风作势,半空中便浮现出一大片各自独立的光镜,约有数百面之多。每一面光镜之中浮现的场景都有所不同,洛长风也不将某面光镜放大,却是一眼之间就可以看尽所有光镜中展现的情景,并能同时处理如此繁复的信息。
洛长风看了一会,忽然微微一笑道:“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有点意思。”说罢提笔在两个名字后写了个“准”字,这两个名字正是文怅然和应龙。
…………
转眼间又是数十天过去,外出执行任务的各部都回到了大营。
在经历了三天的休整后,全军来到了校场之上。此时正是上午时分,但天空却是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压得低低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更是平添了几分冷冽。
整个校场除高台之外听不到一丝人声,只有寒风卷动旗帜猎猎作响。一队队契约者身着盔甲、手持兵器,队形整齐的站在校场中,注视着前方的高台。虽然契约者们并未作出攻击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平静,但大军云集之下自有一种气势隐隐的透出,让人远远望见便感觉到敬畏。
高台之上,站着一个小小的方阵。方阵中人穿戴的盔甲极其精良,只看盔甲的形制,就知道超过了昔日巡逻队的盔甲和文怅然的旗总盔甲,显然都是军官。
每当有唱名声响起,便有一个军官出列,走向高台正中的洛长风。
洛长风同样身着盔甲,且盔甲的样式和全军采用的明甲样式不同,显得有些特别。每当有一个军官走到洛长风身前作揖行礼,就有人高声报出此人出战数月所获的战功,而洛长风则从身侧的取过腰牌佩戴在军官的鞓带上,然后双手递过一柄仪刀。
腰牌皆是铜制,显出金灿灿的颜色,却是青铜的本来颜色。仪刀从刀鞘上就可以看出比普通腰刀要长一些,且刀身较直,刀鞘和刀柄上都有着一些简单的浮纹,低调中又透出几分精美。
为军官佩好腰牌,并授予仪刀后,洛长风必然会对该军官讲话,而且每一次讲话都不相同,却又跟该军官的表现相关,让人不由生出“大帅竟然如此关注我、提携我,可谓吾之伯乐,唯有跟随大帅征战四方,才能报答此番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