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不过一瞬，画面看上去很美，似乎是仙人之间谦恭礼让展示的一个小法术。

一个轻描淡写，一个云淡风轻，但二人心下都是一凛，知道遇到了大敌，这一让一接间展现了彼此对于法力的强大控制力。

要知道启承以前遇到的两个黑衣祭祀一个是召请山魄、一个召请九头大蛇，都是走以力破敌的路子。而这个白衣人，明显的自身就是一个高手，身上法力雄浑，控制圆熟精练，如果再召请一个所谓的神物，必然更加强大，不好对付啊。

白衣人吃了口烤肉，指了指身周的山川大地道：“此是长生天赐予我草原子民的安居之地，牧民逐水草而居，牧牛羊而食，一向安和平善、自由自在，不争竞、不夸耀、不豪奢、不狂暴，他们拜天地而敬仙神，理应按照自己的意愿得以平安自由的生活。”

启承示意旁边的一个女子给他碗里加酒，这才对白衣人道：“时移世易，人不可坐井观天、妄自尊大，当放眼整个天下。当年，妖族强大之时，人族只是妖族圈养的驯奴，只是为了源源不断的获取魂魄制作斩巫剑，这才侥幸得以留存苗裔。

如今巫妖败落，人族才得以自由繁衍，但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不会有第二个妖族出现，人类应该自强自立，壮大自身保证生存，而不能把希望放在外来的人神鬼魔身上，所以人类需要统合，这是其一。

这秦川之地不过数万里，比之整个广袤大陆不过一隅之地，地狭人少；而东西两方，都有强大的部落崛起，当数十年之后，有数十万之众手持刀枪、呼啸而来，你拿什么抵挡？这是其二。

现在正是人族最好的发展时机，应当建立自己的文明传承，建立一个有序的、持续的、可自我完善的、能抵抗外部威胁的强大国度，而不是散沙一盘的、随遇而安的、经受不住自然变动的小部落方式，这是其三。

我们垕族建立城池，订立文字，从事耕种，发展教育。使人有房屋容身、有衣蔽体。无冻馁之忧、无饥饿之苦。开眼界、增智慧，使人知善恶、有良知，正是人族最好的生存之地啊！”

白衣人冷哼一声：“你们没来之前，牧民本就生活无忧，更加平安喜乐，你们来之后，带来的只有杀戮。这数年间，草原上少了多少部落？少了多少牧民？青草之上，洒落了多少鲜血？黄土之下，埋葬了多少白骨？荒野之间，游荡着多少冤魂？”

启承冷冷一笑，森然道：“凡臣服部落，我垕族一人不伤，反而分给房屋、分给田地、教以耕种，孩童还要给与教育、教以文字、典籍、修炼之道，比之日日风吹雨淋好了不知凡几。至于不明天数、不知大势，武力抵抗、妄图螳臂当车之人，自然做了祭旗之鬼，这总比以后被人举族而灭、亡无醮类要好。”

白衣人显然没有被说服，哼了一声道：“这都是你臆想之事，以未知之可能为据，为自己的恶魔行径开脱，多说无益，我们还是手上见真章吧，找个没人的地方，以免误伤。”

此时二人都多少喝了几碗酒，旁边的牧民心怀希望或者恐惧，既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连说话都不敢高声。

二人离开部落，相并而行，身周的青草疯狂生长，几乎一个刹那间长到手臂粗细，上面生满黑色的尖刺，摇曳着如同长蛇向启承缠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