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
很不好的预感。
威莱尔绝不可能如此大大咧咧坐在这跟人聊天,珈奈意识到自己还是太过鲁莽,哪怕是威莱尔从地狱里请了几个鬼魂当护卫都是有可能的。
她没有发现,不代表这里没有。
窃听器那一头还卡在树上,带不走只好直接扔掉,她立刻转身回到来时的树枝上,跳回山上还有周旋的余地。
那棵树上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已经不在意了,反正不是自己的朋友,那自己需要考虑的就是有该如何远离这片地方。
根本不敢也没有余力去回头看看自己招惹出了什么,珈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脚下这根从比较细到非常细的树枝上面。
现在没有时间给她准备,也没有时间找准方向。
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还算可以的平衡性上。
第一小步进入状态,第二小步开始加速,然后趁平衡还没有失去时右腿弯曲促使脚尖发力,带动身体腾空。
她感觉脑袋后面有阵凉风,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刮过去。
一股寒意深入脑髓……
落地后腿一软,她借势在地上翻滚半圈,没来得及去看看身后到底有什么就一股脑爬起来狂奔。
山地不适合快速奔跑,人的构造也不允许在这种崎岖不平的地面上高速移动,她此时只希望自己是只山羊。
而跟在自己后面的,是不是雪豹呢?
珈奈只在每一步即将落地的时候才看见脚下路况如何,深一脚浅一脚根本跑不快,勉强不崴到脚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耳边轻微的风声刚好盖住后面的声音,听不到对方的脚步那就无法对距离做出大概的判断。
这样肯定会被追上的吧?
当你在玩抓人游戏且在逃跑的时候,如果你感觉身后的人即将扯住你的衣服,那么下一秒你所担心的就一定会发生。
珈奈感到右肩被抓住,情急之下她突然向右转弯,这样就只用对抗一只手的力量。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抓捕者被迫只能用一只手控制自己,但她没想到那只手就爆发出极高的力量,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在落地的不到半秒时间内,仿佛时间变慢一样,她想了很多。
这下看来是跑不掉了,在总统身旁做类似间谍的活动可是要进监狱的,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处于一个无法挽回的境地。
早知就不该任着性子跑过去偷听,这下全完了。
等等!
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剧烈的震动稍稍打乱了她的思绪,但这反倒让那一丝闪光变得更加光明。
如果追自己的只有一个人的话,那么把他干掉不就行了?
珈奈不知道自己已经越陷越深,在不良的思想道路上渐行渐远。
腰包里有一把小手枪,出其不意直接冲脑门开枪的话,是有可能瞬间结束战斗的。
她举起左手,佯装要进行反抗的样子,这是为了让对方优先选择压制左手,这样就能腾出较为隐秘的右手去掏枪。
逆着阳光再加上激动,她看不太清蹲在自己旁边的人长什么样,只能判断出对方是个强壮的男人。
怎么自己见到的男人都那么壮!就不能多点洛米那样的吗?!
右手成功解放。
右手迅速伸向腰包。
右手即将到达终点。
右手直接被按住。
男人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把珈奈不老实的右手咬死在地上,巨大的握力让她感觉右臂放血液流通都受到了阻碍。
完了!
这下没招了!
珈奈有些绝望地放松身体,她知道自己败了,那么接下来就只能淡然迎接等待自己的结果。
珈奈不是很想反抗,虽然她还有几招可以使出来试试,但现在她选择啥也不做。
自己本就不在道义上占着优势,正相反,自己是在做坏事时被抓住的。
偷窥与偷听放在普通人身上也就是稍稍难搞的民事纠纷而已,但当被偷听者换成总统时,一切事情就无法用常理来考虑。
对总统造成危害或有可能产生危害的一切都该被毫不迟疑地解决,总统身旁的保镖必须干掉周围所有危险。
就像她在船上拼命想把刀插到那个倒霉保镖的脖子里一样,忠于职守是本分。
阳光照得她眼有些疼,这种带有热度与不容抵抗性质的疼痛跟激活右眼后产生的辐射状疼痛不是同一种,她意识到自己或许是世上唯一一个同时感受过这两种疼痛的人。
逆光看过去,男人只是一个黑影,黑影抬起手,那是一个拳头。
这一定是能让自己丧失反抗能力的一拳,或者对方力气要是够大这一拳能直接让她死掉。
最好别把自己打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人需要她。
不过被打晕后会被这个人带给情报局什么的审问吧?自己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