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浩东早朝朝会,暗波涌动,气氛压抑,这让许多暂时没有资格进入大殿参加早朝,停留在堂外的官员,有点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小声地讨论着以往在庙堂上如日中天的三人都没有出现,更有似乎很有门道的官员神神秘秘地说给旁人说不但如此,据说还有很多官员辞退官职返家养老了。
今日暮春大雨倾盆而下,照理说是可以上辞不上早朝的,但是皇帝陛下在昨晚就让护国亲卫军一个个去各个府邸通知江党和萧党的各位大人不得上辞早退朝或是晚上朝。
于是各位身穿官服,被淋成落汤鸡的大人就都联袂出现。
关于前些日子江家家主江嘉尾远走北匈,大多官员都有所耳闻,只不过心思极重的各位大人显然都只是把这些话当成个笑话,听听笑笑就算了,当真是不可能当真的。
虽然这些天皇帝不知道为什么就下令全城戒严,但毋庸置疑的是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等到各个心怀鬼胎的官员皆都跨入大殿,心思敏锐的几个官员当即就才发现平日最早上朝的萧子衿萧首铺还没到,那个鬓发略微霜白的慈祥老人也不在那个熟悉的位置。
“你算哪根葱?敢站江大人的位置。”一名江党的二品青年官吏怒声对站在江嘉尾平日所站的位置的新面孔说道。
那个新来的官员冷着脸,没做回答。
而本该稍晚入殿的莫石栾竟是下意识地被这个冷着脸的新官给瞪到低下头,不敢面对后者。
若是在以前,几乎所有能参加朝会的文武百官,都是颇为的和善健谈,不管是不同阵营也好,保持中立也罢,他们在两党党主的指示下,从不视彼此为敌人仇家。
但今天的朝会,再不复之前的百官关系和睦,笑容如春风般和煦的场景了。
此刻,多数候在大殿位置外头的官员都偷偷翘起脖子,打量着站在江嘉尾位置上闭目养神的新官吏,试图在自己记忆中搜索出类似的面孔,但他们想了半天,还是看不出半点端倪。
那个新官吏没有像以前那样的老人一样和蔼可亲,他的身体甚至还大逆不道地微微后倾靠在金碧辉煌的龙柱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现在就这么嚣张,看起来还没什么人脉关系,以后官大了不得翻天?
两个不同党派的人此刻不约而同地把这个外来者当成了头号敌人。
那个板着脸的新官员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江大人已经不算官员了,现在他祭酒的职位由我接替。”
有人开始攥紧拳头。
刚好站在萧子衿平日所站位置不远的莫石栾此刻也变得目光不善。
那个新面孔笑了笑,轻声道:“毕竟他死了。”
江嘉尾死了?
虽然朝堂上一品二品的重臣高官循着蛛丝马迹已经有些揣测,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满脸惊讶。
不是那个早已被唾弃成平民喊打的江嘉尾如何受人尊重,他们的震惊更多的是他这一死,就意味着江家倒了一半。
既然连两大政党的江党党首都死了,那江党也就此彻底失势了,那么这座朝堂上有谁能够与萧党对峙?
萧子衿赢了?
莫石栾只是低着头,旁人都看不清这个支持萧子衿已久的大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