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家闻言,稍作沉吟,摇了摇头:“我与此人见面,他自言不会插手,若是这道人真要在安远落户,即便有阳司身份,想必也不会与我们交恶。”
“再者我等行事,对那苏子集也没有坏处,他家中清贫,科举尚且是难事,若无我们相助,便是气运在身,也要在泥淖里再打滚几年,于苏子集而言,我等也算贵人了,想来应无妨碍。”
“如此最好不过,这胡昌自考取举人之后,气运已见衰败,近来行事,更是破家之道,我胡氏若是再攀附下去,只怕会受牵累,苏子集此人事关我胡氏未来,万万不可出了差错。”
提及正事,胡夫人已然不复面对陈通之时那等娇媚,眉眼能见几分冷色,颇有气场。
“即是如此,是否该传信让灵儿来安远了?也免生意外。”
胡管家道。
“也好,送信给我爹,让他安排。”
“苏居士,似你这般做生意可不成,这安远县城之中,有心购买字画的,无一不是富裕人家,你这字画虽好,纸张笔墨却也都太差了几分,如此品质,他人便是有意,也会生出些许犹豫,如此哪能卖得出。”
却说陈通离了胡府,一路走回客栈,正巧遇到苏子集。
这书生得了那一钱银子,想来昨日是去购置家用去了,倒不曾见,今日陈通回转,又见他在街市上摆摊了。
只是他这字画生意,依旧没什么人光顾。
“道长有礼。”
苏子集见了陈通,算是比较高兴,陈通那一钱银子可算帮他解了大难,那一钱银子,够他兄妹二人吃用半月了,也算解了他许多压力。
对于陈通,自是感激的。
“上次之事,还要谢过道长。”
陈通闻言,摇头一笑:“我用你笔墨,有所报偿也是应该,况且那一钱银子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说来我还因你得了一些门路,你我也无相欠。”
苏子集自不明白其中关窍,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他只需知道,陈通帮了他便是。
嘿嘿一笑,苏子集却道:“我也知如此不成,可惜并无本钱,便是道长那一钱银子,还得留与吃用,这字画生意,也只能如此了。”
瞧着苏子集这略有几分尴尬的表情,陈通心中一动。
于是道:“苏居士若是愿听我言,不妨去胡府一趟,你也不需找那胡举人,只求见管家便是,管家若是见你,你便说是我指点,若能在胡府讨个读书人能做的活计,或许是个出路。”
“苏居士是读书人,自该明白科举才是正路,却不该因这些生活琐碎,耽误了正道,其中得失,以苏居士聪慧,当能理解。”
苏子集闻言,有些意动,不过却犹豫道:“我倒是不介意替人做工,只是我也曾拜访过胡举人,求他帮我看看文章字画,只是未有回应,却不知”
陈通摇摇头:“你此去只管求见管家,报我名号便是,其余不必多想,不过你若想得个轻松活计,还需靠自身才学才是,这些我却帮不得你。”
“多谢道长。”
苏子集想了想,自家字画生意确实挣不到几个钱,若是继续这般下去,等那一钱银子花完了,只怕又要回到此前生活,思及家中妹妹,以及科举之愿,于是拜谢。
陈通也不与他多言,稍说几句,便回转客栈去了。
只留得苏子集心生感慨,只觉遇了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