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默认了那些富商要拍曲子的事实,反正粮已经征够,而且本来他的目的就是征的粮越多越好,此时当然不会阻止富商们“捐”粮。
只是现在他迫切想要知道的是究竟这范府管家是不是带着皇上的旨意而来。
虽然有着便宜行事的权利,但他可猜不到嬴政会不会出尔反尔。
要不然那些士绅富豪,包括孙富在内怎会投鼠忌器,而蔡京也因为顾虑,不得不向李恪制定的规矩低头。
可当李恪从范府管家的口中确定了此番范蠡的所为没有皇上的意思,也就是说范蠡让管家来拍圣旨完全是个人的行为后,李恪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但转念一想,李恪又发现刚才自己的硬气与范府管家叫价的底气似乎都有些狐假虎威的影子,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看向孙富那边也有些轻快了起来,要是他们知道了范蠡的身后其实没有皇上撑腰会不会捶胸顿足?
不过再仔细一想,单凭范蠡拜相的地位与天宗第一粮商的财力,就已经够这些富商们掂量的了。
这边寒暄了一阵后,李龟年那边也一曲终了。
尽管李恪一开始就说了李龟年的这首曲子不用拍,还是“抵挡”不住群情,默认了让他们竞拍,但最后李龟年的这首曲子拍出的价格着实出乎了李恪乃至所有人的意料。
十三万石的价格也让除了圣旨之外的所有拍品与这一曲相形见绌。
当然,这是十几位富商共同组团竞拍,为了证明自己来过而不得已为之的结果。
“这些人昨天还想着怎么才能不捐粮钱,今天却为了一首曲子就捐了十三万石的粮,你们说说我这皇差到底是难做还是不难做?”李恪听到小吏报上来的数字后笑道。
刘询一语道破:“若不是沾皇上的光,你能征得齐粮钱?”
李恪道:“刘兄说的是,若非皇上赐的便宜之权,拍卖会也无人愿来,当然这也要多谢许宣点醒,想出这法子来,否则我与赵兄无法向皇上,向那些辛苦了近一个月的劳役交代了。”
赵伯琮等人都点了点头,尤其是赵伯琮,作为平时养尊处优的他与李恪有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奔波于河堤渠井之上,自然了解那些劳役的辛苦,多亏了许宣的这个法子,才能够如此迅速还在不得罪京城大户的情况下征齐了粮钱。
有了粮钱,那些劳役的辛苦就没有白费,安抚了民心对于皇上也就有了交代。
刘询道:“李恪说的不错,许公子的确功不可没。”
许宣没有选择谦虚推辞,而是对李恪试探道:“既然已经征够了粮钱,那拍卖会是不是也可以到此为止了吧?”
李恪笑道:“我知道你受人所迫,可我也要顾大局,这因利乘便的机会怕是只此一次了。现在不止是打井挖渠需要征粮,西有吐蕃来犯,军需粮草所求更是一个天文数字,所以皇上默认我行这拍卖之举未必没有这层意思在里面,那就是征的粮越多越好,钱也是纳得越多越好。”
许宣明白李恪的意思,只好无奈的笑了笑。
李恪继续道:“而且,现在就算是我想要停下来,这些人,皇上都未必会如你所愿,甚至我知道赢筠也不会希望拍卖会到此而止。”
许宣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高俅适时的插话道:“许公子有所不知,昨日李丞相一番玩笑话,让满朝文武都想看看到底皇上与公主孰轻孰重,皇上对此也是有了兴致,想必公主殿下或许也有与皇上一较高下的心思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