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从一个红点逐渐变大。

林缈扶着墙去追，头又比刚才沉重了几分，绵软无力的声音拼命嘶哑着叫着萧彦的名字。

她的哭喊也没换来他一次驻足。

走出病房时萧彦的人影空空。

像是一场久违的梦。

她扶着门框，沉下眼皮，在绝望下提不起半点力气滑着墙壁呜咽两声听不清的话语。

那晚林缈睡的昏沉。

在睡梦里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浸湿了枕头，醒来时是一片的湿漉。

她抬手去摸，冰冰凉凉的。

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素姨因为林缈生病的缘故对她格外好上了几分，病好后带着她去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和衣物，每一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价格昂贵的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她拉着林缈一家家的试衣服，每一件穿在她身上都像是量身定做。

几天后林缈搬出了地下室。

琴楼最顶楼便是用作给琴娘们居住的。

房间不多，苏甜占了其中一间，还有一间便是琴楼里最出类拔萃的那位温故。

只有在琴楼工作上了年头的琴娘才见过温故。

听过她的琴。

在林缈初到琴楼时，温故一直是楼里的标杆，所有人都以她为榜样，渴望有一天能和她一样耀眼。

林缈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种平衡。

她琴技只在中上徘徊，要往深了论，倒的确与一般的琴娘没有差别。

就是这样，依旧能在半年内与温故平起平坐。

花瓶这个称号，算是彻底跟她拉扯不开了。

这次回来，先是在地下室住了两个月，又突然住上了顶楼第三间，说没有意见那是假的。

唐晚心是一点点看着林缈把自己的行李搬出地下室，又搬进楼上。

她双臂交叉抱着胸站在楼梯上，俯瞰着林缈一箱箱拖着行李越过去。

伪装的善意让笑容假上几分。

第三趟时，唐晚心才收起愤愤不平的嫉妒，“你行李不少啊，我来帮你吧。”

她横跨过一步挡在狭窄的楼梯出口。

劣质的香水味和曾经苏甜身上的一模一样，林缈皱了下眉，“不用。”她伸手想挡开唐晚心，她却屹立不动。

“你住这这么久好歹我也帮过你不少，不会攀上了有钱的主就不拿我当朋友了吧？”

唐晚心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字字句句也不乏讥讽。

林缈为什么突然受器重，楼里人都传那夜她生病是一个男人抱着她进了休息室。

女人跟女人之间的情谊来的快也简单。

共同喜欢一件事或共同讨厌一个人。

她们口口相传，就好像真的亲眼看见了一样。

林缈表情凝重，忽然想到什么，那晚还真是有个人看到她跟霍礼。

她望着唐晚心有种戒备，“谁跟你说的我攀上了有钱人？”

“谁不知道啊？”

唐晚心扬了下语调，声音尖锐，“反正大家都这么说。”

“让开！”

林缈是真的气了，她伸手推开唐晚心，拖着行李箱爬上一楼，万向轮滑了下滚过唐晚心的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