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

蹲坐到地上，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才接起电话。

望了眼身边倒下的林缈，恐怕离死不远了。

“是林缈吗？”萧彦的声音不如方才的平静，带着些颤音，一些试探，他握着一只钢笔，抬眼看着办公桌前站着的韩野。

他刚从琴楼回来。

得知林缈失踪的消息几乎是一刻不敢停留。

进萧彦房间时他正在打电话，眉眼很温柔，复又掀起一阵风暴般皱起。

韩野推开门的瞬间，他挂了电话。

简单了复述了林缈失踪的事，萧彦想起刚才那通电话，只觉得后怕。

江瑾月约摸也猜到了萧彦这通电话的目的。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倒不怕破罐子破摔。

低笑了声，回道：“别装了。”

萧彦肉眼可见的阴怒着，他抑制住急切的心情，抬头给韩野使了个眼色。

一只手转开钢笔帽。

“你把林缈怎么样了？”他问，手摊在白纸上，写到：林缈在江瑾月手上，你还没找到她？

这是在问韩野。

从江瑾月逃跑那天他就开始不安。

江丰年死了，江瑾月只想报仇，报仇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林缈。

他想送她出国，也是怕她被报复。

韩野接过纸条，有些难堪。

他找了江瑾月，可这个人太狡猾，他们的人摸不到她的一点踪迹。

“刚才林缈跟你说的话，可能就是她的遗言了。”江瑾月在笑，“不过你不用怕，你现在给我一笔钱，我告诉你她是尸体在哪儿，好让你给她收尸。”

“让她跟我说话。”在萧彦的记忆里，江瑾月还没有胆大到敢亲自动手杀人。

她想要钱。

这是很好的筹码。

可惜他的电话来的太晚，江瑾月瞥眼看到林缈满是血的脸。

嫌弃的挪开目光，“我刚才给她机会了，让她跟你要钱，可惜她不肯，偏偏要在我面前演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

“我说，让她跟我说话。”

萧彦咬着牙，双颊发颤，他必须要知道，林缈现在的情况。

江瑾月停住了语气里的笑意，她叹了口气，“我也说了，给我钱。”

只有钱，才能逃。

在牢里的生活简直生不如死，她咬着牙忍下来，可不是为了出来要林缈死自己再给她陪葬的。

“我亲自给你。”萧彦站起来。

他从来不给人留机会，这次却为了林缈，给了江瑾月活下来的条件。

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这点江瑾月懂，她也知趣。

为了在萧彦来前让林缈尚存一口气，她把她的脸扳过来。

用酒精棉球按压在她的脸上。

她几乎疯狂，一块块的白色棉花被染红，扔在废弃的房间里。

“你可忍着点疼，别在萧彦来之前死了。”江瑾月边给林缈处理伤，边嘀咕着。

她还在昏迷，痛感让她偶尔清醒。

但也只是暂时的。

黄昏十分，天空几朵云被染成橘红色，倒映的大地发烫。

江瑾月所处的是郊区一片废弃的居民楼，是之前拆迁留下的荒地，没有人，经过几番改造后这片地彻底成了荒地。

她的车子停在楼下。

里面还有淡淡消散出去的麻醉药味。

韩野将车开到指定地点，四周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树林，这座楼在这里又突兀又孤零。

从公路穿行过来，车子磕磕绊绊才停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