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不一定是拥有特定梦想的人选择了特定的职业。有些人的职业,选择了他的梦想。
我叫费尔南,是个侦探,至少在被枪决之前,我信仰的是正义。
……
我高中的时候是那种‘即便不怎么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的学生,我从不做学生会的职务、不参加篮球赛、不做班干部、甚至很少与人交往,因为我当时喜欢保持这种中二而又神秘的感觉。我经常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了吧?
这就是我成为侦探的一个原因。是的,我成为侦探,绝不是因为正义感。
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我有个身为公安部领导的爹。
在现在这个社会,你想干一件很正常很普通的工作,只要肯努力,即便是没有任何背景和关系也很简单;你想干一件违法乱纪的恶产业,即便是有大量的关系也非常困难。而真正需要背景和关系的,就是这种‘你没有关系也能干,但是永远不会来生意’的买卖。高中毕业之后我毅然决然的用国内排名第一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擦了屁股,然后带着一部电脑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现在排名第二的大学也不承认自己是第二。
起初两年我的工作异常艰辛,不仅仅要婉拒各种找猫找狗的工作,还要没日没夜的偷拍出轨。不得不说,由于男性自身的原因,我的客户大多都是女性。
你很难想象我在其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与事,仅仅两年,我就能看到位于人性两端的各种极端例子。既有为了爱情不希望自己捉奸在床、企图挽回的,也有雇佣自己的闺蜜(或是某个帅小伙)勾引大自己40多岁的老公(或者老婆)打算打官司的。
当然了,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并不是当事人告诉我的,谁会傻到告诉我这些。是我自己查出来的。没用多久,我就在‘捉奸界’小有名声了。我也经常担心,是不是这辈子自己就要以捉奸为生了。所以我打算去求求我爸。为什么别的官二代就可以横着走,我就这么悲催呢?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句我的父亲,是的,我爸的称谓变成了‘我的父亲’,这种变化充斥了我对他的敬畏与爱戴,不含马屁的成分。他是个异常有智慧的人,这份智慧包括但不限于‘冷静、变通、高效、直击要害’,所以不难想象,虽然他不是什么清官,但他是一个好官,毕竟带着大家一起富,比陪着大家一起穷,要强得多。他对我的教育也充斥着‘我会在大方向上给你指导、在人生阅历上给你经验、至于你怎么做就要看自己了’的放羊模式。所以我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常受到鼓励,这可能是酿成我现在‘懒惰奔放但有一技之长’的原因。
不出所料,他并没有直接拒绝我,而是跟我说:“你得先证明自己才行。”
……
那天来的是一位‘妙龄少妇’,这个词儿可真是个漂亮的词儿,虽然给出了年龄的区间,但又让人浮想联翩。其实年龄这个东西和长相不一定挂钩,而且少妇也确实不是一个形容年轻的词汇,但是提到‘妙龄少妇’这个词的时候,我还是难免从内心中浮现一个长相不错、皮肤Q弹的女性面容。
而今天来的那位长相也确实不错。确切的说是,相当不错,而且相当知名。混迹在娱乐圈底层的人,通常是综艺、歌曲、影视三门儿报。而真正有实力的人,通常只精于一门,这位就是后者。
她是个演员。就像是‘老师’之于‘教授’、‘学者’,‘大夫’之于‘主任’、‘专家’,有的时候,相比于‘艺术家’和‘影后’,演员这个称谓才是一个演员最心满意足的。
虽然已经多年不出现在镜头中,但她在表演这件事上,依旧保持着极高的水平。
所以在她的叙述中,我看到了无与伦比的悲伤、极具共情色彩的痛苦、如同怨妇一般的哀怨、癫狂之后的后怕与冷静、冷静之后回想起悲伤痛苦哀怨的无助与绝望、以及最重要的,深埋于种种感情色彩下的欺骗。
她给我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他是如何与这位大她30岁的男子相识相爱,最后走进婚姻的殿堂,那个小三儿又是如何如何勾引她的男人,她不怪他只希望拿到证据去劝他回来,云云。
我一边听着她的叙述,一边琢磨着‘这位客户的目的看来并非她想表现的那么简单’,但是这不是我在意的。
在她的叙述结束后,像往常一样,我站起身将她送出门外,开始对她老公进行跟拍,这种活儿其实非常简单,因为你有个‘内线’,客户会随时告诉你她老公出去没有,坐的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
甚至会告诉你他喷没喷香水,这很有帮助。
不得不说,有些老男人保养得真的不错,不管是脸上,还是腰子上。在我接活儿之后的第三天,他就精神满满的去赴约了。对方基本上没有任何反跟踪常识,对付这种人,我只需要离得远远的直接跟上去就可以了。其实如果对方是普通人,有没有反跟踪意识并不重要,即便有意识,也绝对发现不了我。最令人发愁的是一些从军背景的专业人士,那我就必须换几辆车,分次跟踪(毕竟我还没有伙计),一段路一段路的跟。如果对方的偷情地点还不只有一个地方,或者对方每次都走不同的路线,甚至对方随便找个地方直接在车上解决……那我就必须要用一些违规的设备进行远程操控了。
如果对方连我的针孔摄像头都能翻出来,那估计他老婆(她老公)也不会发现异常从而来找我。
任务执行的相当顺利,第二天早上我去店里的时候发现客户戴着墨镜和帽子,还披了个披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大家想隐藏自己的时候都会这么打扮。她慌慌张张的在我店门口等着我。虽然她很焦急,但是出于人文主义关怀,我还是把她叫进了屋子,然后倒了杯咖啡递上去,把‘物证’,也就是极为清晰的各种姿势的照片,交给了她。
不得不承认,城里人可真是会玩。
她收到了照片之后,情绪没有崩溃、或是放松,而是突然变得坚定,虽然只持续了那么几秒。然后立即开始表演起了从崩溃到乞求怜悯,最后咬牙切齿的过程。这令我非常惊讶,我在她表演的过程中推断出了一件事情,但是需要她后续的行为才能确定我的推断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