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心里懊恼,面上却似笑非笑地说道:“三弟妹,宛央虽然是你的儿媳妇,可她来孟府也算是客,您这样苛待她,传出去还是有损我们孟府的颜面。”
箫氏还想回嘴,白芷急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劝道:“夫人,您现在身子不好,奴婢扶您回屋吧。”
箫氏忍不住不悦,瞪了一眼于氏之后,又懊恼地瞪向云宛央,没好气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扶我回房,还真当自己是贵客了?”
云宛央耐着性子扶着箫氏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路上听着她的各种教训和指责,强忍着狂躁的内心。
府医早已等候在院里,见箫氏回来了,便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屋,先是询问状况又是仔细号脉,一番折腾下来之后,还真被于氏给说着了,就是心火旺盛导致的虚弱。
“白芷跟着大夫拿方子熬药。”箫氏看了一眼云宛央,哼哼道:“你就留下来伺候吧。”
儿媳妇在婆母面前立规矩是天经地义,饶是云宛央心里不痛快,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箫氏摆明了就是想难为云宛央,见她刚要坐,就开始要水要吃食,见她面露疲惫,就开始自我抱怨,自己没摊上一个好儿媳等等。
整整一天下来,云宛央只觉得头昏脑涨。
“小姐,咱们今晚不会孟园了吗?要不……跟姑爷说一声吧,三夫人明显就是在折腾你,她是故意的。”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休息,水秀急忙上前为云宛央捏肩捶背。
这可是云府的嫡出大小姐啊,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儿?
水秀心里不痛快,可是瞧着云宛央隐忍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三夫人就是为着那个丫鬟的事儿和您找茬呢。听说啊,那个丫头先是被赶到院子里做粗活,后来不知怎的被三老爷宠幸了,据说现在已经被抬为姨娘了。”
云宛央冷冷一笑,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貌美的丫头,但是依着三老爷的性子,明知这么做是在打三夫人的脸居然还是这么做了,十有八九是孟九卿说了什么。
箫氏的意思是让云宛央在暖阁休息,方便她随时召唤和伺候。
云宛央明知是被刁难却也没有办法,婆母生病,作为儿媳妇在身边侍疾是应当应分的,就算是跟孟九卿提及此事,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回应。
“小姐……”
“好了。”云宛央揉了揉略微酸疼的肩膀,嘱咐道:“这件事先不要同九郎说,免得让他为难。”
“是。”
“少夫人,夫人叫您进去呢。”白芷在门口恭敬地说着。
“好。”云宛央与水秀对视一眼之后,起身走向了正屋。
孟清韵看着眼前气鼓鼓的于氏,叹气地劝道:“母亲,三婶那个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她就是想冲着九嫂发火,顺带连累了您而已,您就别生气了。”
于氏因为箫氏的那句话一直耿耿于怀,奈何她现在手中没有中馈大权,加之又要筹办孟清韵的婚事,因此在外人面前才忍了下来。
可是回到自己屋里,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她自己图清闲,跟老三在广西游山玩水这么多年,除了每年往家里送银子还有什么关怀可说?幸好九卿是个上进的孩子,有了如今的这番作为,若不然啊,指不定得混成什么样呢。她有什么好嘚瑟的,从小到大都没有管过自己的儿子,现在看到小两口恩恩爱爱了,她倒是不顺眼了。呸,真是不要脸。”
孟清韵急忙冲着墨染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立刻跑了出去,四下观察了一番,确定刚刚的那番话没有被旁人听去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娘”孟清韵在于氏的身边坐了下来,劝道:“三婶与九嫂之间怎样是她们婆媳之间的事情,咱们大房就不要掺和了。况且,九哥哥向来疼爱九嫂嫂,若是知道自己母亲这么折腾自己媳妇儿,自然也不会乐意的。至于三婶对您的不恭敬……她无非就是因为母亲失去了中馈之权,所以才如此,咱们先不与她一般见识。”
提起中馈之权,于氏的生气。
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具叮当之响,“张氏那个贱人,就会在老夫人面前装懂事,自己都快被男人厌弃了,居然还惦记着手里的掌家大权,难怪你二叔不待见她。”
孟清韵瞧着母亲如此只能沉沉地叹了口气,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男人啊,说到底都是一个样子,谁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的相公以后会纳几房妾室。
思及此,孟清韵就觉得心里烦躁,本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可是看到母亲如此焦虑,心里又有些不忍。
“母亲,眼下咱们先好好筹备婚礼,待此事结束之后,您就铆足了劲在老夫人面前表现。不管怎么说,您才是孟府的长媳,掌家之权应该是由您来掌握的,二婶不过就是帮您一段时间罢了。”
于氏现在也消气了,听着自己女儿如此说,也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