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九章(1 / 2)星陨来袭首页

载重浮空车反重力引擎的轰鸣声撕破了切布瓦山的夜空。

黎明的阳光好像利剑穿透了万物,灰白的空中只剩下了那个亮眼的蒙福座恒星。

何哲穿着运动衫看着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昨天的天体课刚刚学到,帝都星圈最大的恒星,波波耶星系的太阳。万夫座最年长的恒星,克尔米斯神王的象征。

帝都星圈真的很大,大到容得下一个星座。仅波波耶祖星和博尔尼尼星就相距了数百光年。

啊,天体课真是烦啊。那个该死的倔强的老神棍。怎么就和妮可是同一种族呢?难道博赛老了也会变成那个样子?何哲想想不寒而栗。

失去了神权的伊沃族都献身于科学,而那种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们总是随着年龄变成了老学究。

因为讨厌天体课老师,所以他觉得历史课的坎特族老师格外喜人。

坎特族老师把历史讲的妙趣横生,但是话语中总是带着莫名的感伤。

何哲听懂了很多,迷茫更多。

这么大的星域,这么多人口,这么多贵族,这么多财富。为什么还是不知足呢?星盟更大,更多人口,更多财富。为什么还要和反抗区争来争去呢?

又一艘载重浮空车从学校的升降平台升空。

何哲迈开了步子踏上了黎明,背后是朝霞和金光。

步伐稳健,不急不缓。

何哲就这么跑着。

阿吉和法布尔遥遥地望着何哲。二人一身酒气地站在校外一间角落的教师酒吧门外,凉风拂面。

法布尔知道阿吉要刺杀总统的事情了。尽管阿吉说的模糊,但是法布尔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凶险。他清楚泽瓦尔又欠了阿吉。为什么总是这么纠缠不清呢?明明是何哲害的自己背上了耻辱,但是现在为何看着这个渺小的背影觉得自己如此心酸。

“去陪陪莎莉吧。”阿吉叹道。

“嗯。一会儿就去,她刚刚生产完,多休息才是。是她叫我过来陪你的。”

阿吉摇了摇头,“你应该去陪她,所有人都是这么希望的。你欠了她更多。”

法布尔接过阿吉递过来的烟,“我是要陪她一辈子的,所以应该多和你聊聊。”

阿吉咂嘴,啧。说道,“我又不是不回来。”

“祝你成功。”法布尔憋闷地说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有些呛。

“这么不要命地抽,詹姆斯会笑话你的。”阿吉笑了。

“他怎么样?”法布尔好奇地问。

“算……死了吧。”阿吉轻声叹道。

“那就让他笑吧。”法布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咳咳咳咳。“你说,我们这一辈都要这么死在莫名其妙的战斗中么?”

阿吉愣了愣,他看着何哲消失在街角的背影。“莫名其妙么?”他声音低的像一粒灰尘,被晨风吹走了。

“为了他值得么?”法布尔目光灼灼地看着阿吉。近二十年的友情,他不愿意自己的兄弟去冒险。

“如果为了诗塔夕你去么?”阿吉反问。

“去!”

“嗯。”

二人默默地抽着烟。

他们的背影在这明媚的清晨格外萧索。一个刚刚拥有了自己孩子,一个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拼命。幸福得来多么不易。也正是这种萧索诉说着他们的坚强,伟大。

何哲跑到面包店吃完早餐,依旧坐在那里看了半个小时新闻。然后慢慢地跑了回来。

他在校门口遇到了坐在轮椅里巡查的艾米拉。

艾米拉也看到了何哲。“何哲。晨练么?”

“嗯。”

“还说让你来我的办公室,没想到早巡的时候就遇到了。”

“老师辛苦了。”何哲慢步走到她的背后,自然而然地推着她前进。

“不辛苦。”艾米拉笑着说。

“往哪儿走?”何哲低声问。

“去依兰小径吧。”

“嗯。”

二人迎着阳光前进。一群群赶着上课的学生匆匆路过,阳光洒在他们的侧脸上。他们看着艾米拉的眼神满是心疼。

艾米拉也渴望着再次站起来,但是过度使用精神力让她的脑部运动神经受损,能醒来已经是万幸了。

站起来!如果可以,将是上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

当然,她也因祸得福,升职成为年级长。不然以她的教龄不知多少年才能熬上这个位置。每天这样早上这样巡查着自己热爱的校园,也是幸福的。

“能力者行为规章背的怎么样了?”艾米拉亲切地问。

“唔,还好。”何哲默默地推着她走在巡查的路上。

“还好可不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要背得清清楚楚的才行,你走上这条路后它会约束你的一生。”艾米拉愠怒地说。

“我背下来了。”何哲肯定地说。

“不许骗我,我会问批卷老师。如果你答错了我会知道的。”

“我不骗您。”

“你这个小殖民者,你们银河人可是最会骗人的。”艾米拉装得很严肃,但是脸上那和蔼的笑容却掩饰不了。

何哲想到了历史课上老师风趣地说着星际战争,说着银河人如何简单地撕破约定。他不禁装作大人一样摇了摇头,信誓旦旦地说,“我不骗您。”

嗤。艾米拉也被何哲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老师也知道以前的战争我们双方都有错。历史只是彼此粉饰的结果,但是我的家乡真的很苦。因为那场战争,我们的日子很难。我对你们银河人偏见很深,如果不是离死亡那么近,我可能现在也想不通这些事情。”

何哲默默地推着她。

艾米拉叹了一口气,“我们星盟人自己都打的死去活来,哪怕学生都要被牵扯进来。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恨你们呢?老师以前那么针对你,你恨老师么?”

何哲沉默地想着,他并不清楚什么是恨。艾米拉在开学时候的针对对何哲来说并不讨厌,确切地说他觉得那些并没有什么。“老师,我们说过了。我没觉得您有错。”

“但是老师觉得自己有错。”暖暖地阳光勾起了艾米拉的慵懒,她索性缩在轮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