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没有回来,更令人怒不可遏的是,在外面停留这么长的时间,袁小五居然胆大包天到连个电话都不打,生生叫他担惊受怕起来,他的心备受煎熬之中。
十点钟,外面已然深夜时分,月上云汉之巅,还是没有见到令他咬牙切齿的小五袁野。
此时此刻,袁坐立难安的袁牧已经没有时间去指责夜不归宿的小五,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希望袁野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酒店,其他都是虚妄的,不作二想了。
可是千呼万唤之下,袁野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他的脑袋便不受控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的思绪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想到这里可是香港,资本主义的香港,污秽横流,万恶集于一身的渊薮,越想越心惊肉跳,感到惶惶不可终日,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中来来回回一趟接着一趟地走着,直到时针指向十一点半,袁牧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惶急,也顾不得此时方文澜是否已经入睡,急巴巴地拨下那个号码。
方文澜此时并没有那么早上床睡觉,他通常要在子夜时分,这段时间主要任务就是做好小金主袁野的三陪工作,那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乍一听说袁野出去游玩十多个小时,直到此时此刻,还没有回来,登时便一激灵,萦绕头顶的那股昏昏然的睡意煞时间全都跑的光光的。
当时方文澜脑袋一空,登时也麻了爪,嗓子眼儿都有些干了,额头起了一层的白毛汗,急忙询问个中详情,袁牧便把所有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脑告诉了方文澜。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消化、吸收、酝酿,这个时候方文澜才将心下的支离破碎一一整理干净。
他努力稳住心神,出言安抚袁牧几句,然后挂断电话,穿上衣服,打车赶奔海逸酒店,然后二人一番核计后,联袂来到兰桂坊,又是一通焦头烂额的寻找和询问后,最终得到消息,九点左右,这个街区曾经发生过一起斗殴事件,听大家的描述的场景,袁牧直觉事件中的男孩,十之八九可能就是自己的小弟袁野。
一听说小弟莫名卷入一场打架斗殴之中,袁牧的心中更是紧张不安,二人又顺着藤蔓,急急火火地一路找到附近的警署,却被告知那场斗殴事件中,除了那个波兰人还被羁押外,其他当事人已离开警署。那意思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袁野早已不在他们警署。
带着全身心的火热,袁牧扑奔警署,结果却又是这样一个答案。他委实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发,身子一软,几欲瘫倒在警署大厅,幸好一厢的方文澜手疾眼书,一把扶住他的身体。
袁牧的嘴角都急出了火包,两眼无神地问向身边的方文澜,道:“方兄,怎么办?”现在我们最后的希望警署也没有小弟的消息,我们还有什么指望呢?他要死的心都有了,一想到此行香港,竟然将自己的幼弟弄丢了,眼角不禁生出悔恨的泪水。
早知今日,后悔啊,真是后悔,悔不该当初同意袁野独自外出。哎
他的心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方文澜还好,毕竟是外人,虽然也非常着急,那也是从小金主的角度考量的,切身的经济利益捆绑所致,至于其他万一袁野遭遇不测,他也会生出几丝痛惜,仅此而已。
方文澜深吸了一口气,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不然,我们再返回酒店,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此刻袁野可能已经回到海逸酒店了。”
按照常理忖度,袁野离开警署后,别无去路,他只能回酒店,除此之外,他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二人又风风火火地赶回海逸酒店,好巧不巧地是,前后脚,就在他们到达酒店之前的五分钟,袁野也是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
袁牧打开房门,正见袁野低头吃面的场景,袁牧绷紧的那根神经终于放了下来,身体再也不受控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方文澜倒还好,却也拿出手绢,使劲擦着满头的汗水,那颗悬着的心落回地面。
哎哟,谢天谢地,袁野平安无事!
此时的袁野瞧着二人狼狈模样,一头的雾水,尚不知道二人为了寻找他,已经在外面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都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他们已经被袁野折腾惨了。
经过这一次的心力憔悴,袁牧再不敢放小弟出去摸鱼了,他还想多活几年,像昨夜那般折腾,袁牧自觉,不用回内地,他就要将自己这一百多近的身体交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