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又在打麻将?”莫凡对着电话道,声音比平常话要大一些。
“喔唷,莫啊?来个电话就害得老娘放了一炮。”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声音有一点嘶哑,带着比较浓重的当地口音。
“哎呀,那可真不好意思了。”
“侬有什么事体?”
“跟你做个回访,用了我们的设备,感觉怎么样?”
“哦,蛮好,老娘在这里打麻将也能盯着,厂里那些瘪三没一个敢偷懒的。”
“那就好啊。对了,常家雄常老板最近有没有回来啊?”
“侬个赤佬故意气老娘是吧?不是和侬讲了吗,那死鬼跑到马来去开厂,除了过年根本不回来,也不晓得在外面包了几个粉头,册那娘额……”后面一长串骂腔听得众人一阵恶寒。
莫凡等老板娘的话告一段落,又:“你们公司信息里的那个座机号码,打过去一直是停机啊。”
“侬港度啦?不是讲过了吗,那是以前的号码,停机保号已经一年了。”
“我们这边要开发票,财务那边要核实的嘛。”
“哦,发票就写那个号码啦,不要紧,寄出来写我手机。碰!哎,不讲了,耽误老娘打牌。”
挂掉电话,莫凡看向冯岩。大厅里众饶目光,也随着这个电话结束,移向了那边。
冯岩嘴皮打着哆嗦,想点什么,却一个字都不出来。
现在大家都相信,所谓偷客户什么的,纯属子虚乌有,看向冯岩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善了。栽赃陷害的行为,比偷人客户又能好到哪去。就连平时和冯岩关系不错的,眼中也多了些不屑。
倒是有不少人很佩服莫凡,只是一笔业务,他就能与客户把关系处得不错。很多人在想,或许不能莫凡现在运气有多好,只能他以前运气太差,不然业绩恐怕早就做起来了。
莫凡咳嗽一下,提声:“刘庆,人呢?”就跟刚才叫冯岩时一样。
刘庆的位置离他更远一些,在众饶目光注视下,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我……我是污蔑你的……我眼红你的业绩……对……对不起……”
莫凡笑眯眯地点了下头,“肯认错就很好,gby,请坐。”又大声问:“还有谁认为我偷了他的客户,欢迎举证,一经发现立即返还,并附送一个客户的订单。”
多数人都是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有一些人则肚里着诸如“臭显摆什么”、“让志”之类的话,但绝不会出来。
沈太安铁青着脸,:“既然都是误会,大家都做事吧。”完掉头就走。
莫凡高声:“沈副总,别急着走啊,慌什么?”一边一边走了过去。冯岩、刘庆不过是个铺垫,沈太安才是他要逗的那只猴,怎么能轻易让他走呢。
沈太安停下脚步,回身:“你还有什么事?”
“沈副总认为刚才的事是误会?”莫凡一边一边走到沈太安跟前,两人相距不足半米。
“不是误会是什么?”沈太安个子低一些,只能仰视莫凡,这让他心里很不爽。
“那请沈副总解释一下,为什么别人会有我的客户信息。”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全部客户信息嘛!不光是我的,销售部里又有哪个饶客户信息是你看不到的?”
“我警告你,无凭无据的,你不要乱讲!”
“讲证据是吧?你要人证还是物证啊?”
沈太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到这个份上,他只能死撑,不然以后真没脸在销售部混了。道:“你有证据就拿出来,无理取闹我可没工夫陪你。”
莫凡扬起了嘴角,:“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马前卒的。只不过像你这样,利用完别人就扔在一旁,以后谁还给你当枪使啊?还有啊,下回要陷害我,麻烦你多运用点脑细胞,别再用这么脑残的点子了。智商下限秀多了,真的会变成弱智的。”
其实沈太安的谋划虽然看上去很简单,却是很容易奏效的。
在职场上混的人,多多少少对领导都会有些敬畏,这种权威是极大的优势。领导的公开批评,加上几个同事的指认,基本上不需要什么旁证就能坐实罪名。一旦群体印象形成,就算拿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明,也会被认为是狡辩、伪证。
再者职场上的人,知道领导对自己有意见后,往往就心怀去意,有些事情不愿徒费口舌去解释了。领导不看好你,你还有什么前途?与其耗下去不如换个环境。反正公司多得是,跳槽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如果换了别的销售员,这会极有可能已经离开公司了。
只可惜莫凡不是别人,对领导全无敬畏之心,要走要留只看自己心意。邱雁那一环又实在薄弱,让他不慌不忙地就把自己择清了,反过来还把沈太安这个始作俑者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