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济大师的无奈之举很快得到了回报,难民大声叫着好,如浪如潮、此起彼伏,尤其看到车队后面押着朋大一行时,白老族长更是越众而出,振臂高呼道:“苍天有眼,我等定当听从少林安排!”
难民又是高声附和,白老族长双手虚按,大步走到李仲飞面前就要翻身下拜,李仲飞急忙将其扶住,诧异道:“老人家这是为何?”
“小老儿只知领着族人趋利避祸,任由李少侠为我等东奔西走而冷眼旁观,现在想来,实在是无地自容啊!”白老族长执意拜谢,无奈被李仲飞死死托住双臂,挣扯了几下只得作罢。
李仲飞拍拍白老族长的手背道:“都过去了,老人家无需挂怀,让素林兄弟也莫要放在心上,这次他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白老族长等得便是这句话,捂着李仲飞的手用力顿了顿,冲人群大声道:“我等原本乡农,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过不惯游手好闲的懒散日子,少林为我等存活殚精竭虑,我等也该为少林做些事吧?你们愿不愿意?”
难民一怔,白老族长又道:“修筑河堤本是为了我们自己,为我们来年不再遭受洪水祸患,奈何奸人从中作梗,至今无法起行。眼下奸人已除,谁愿随小老儿前往?”
话音甫落,白氏族人率先响应,紧接着,所有的难民也高喊愿往,声浪较之先前更为高亢激昂,乐得广济大师和另外四位少林高僧直捋琼须。
宋闻强已从马上下来,悄悄捅了捅李仲飞道:“想必兄弟来少林的这些日子,又发生了许多事吧?”
李仲飞笑道:“确实不少,不如咱们边走边说,让兄弟细细讲于你听可好?”
宋闻强点点头,招手示意车队启程,一行众人在难民的欢呼声中往少林寺本院而去。
山风清凉,暮色渐沉。
待到寺门外,广林大师早已守候多时,身边站着十数位红衣僧人,以及百余名褐衣、青衣弟子,皆身批袈裟、手执念珠,肃容而立。这种阵仗,俨然将宋闻强一行当作了最为尊崇的客人。
谷平誉也在其中,看见李仲飞与宋闻强有说有笑的一路走来,忙迎上前道:“李大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仲飞注意到她跑出人群之时,好像有一个褐衣弟子拦了她一下,而拦她的那人好像正是道真,不由奇怪道:“出什么事了?”
谷平誉不答,拉着李仲飞走向旁边的竹林,直至远离了人群,才小嘴一瘪道:“李大哥,有人欺负我!”
李仲飞怔道:“莫非这几日你去深山打猎,遇上歹人了?”
见谷平誉摇头,李仲飞松口气道:“除去外出打猎,你便始终待在少林之中,谁敢造次?”
谷平誉眼圈通红道:“就是那些臭和尚!”
“怎么可能?你可是少林的大恩人啊!”李仲飞嘴上虽轻松,目光却扫向众僧。当然,他主要还是想确认一下,方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道真。
果然,人群中一个褐衣弟子也向他这边看来,两厢对视,正是道真无疑,而且道真似乎也想过来,但众僧都在迎接车队,他碍于礼数不敢妄为,只得频频冲李仲飞使着眼色。
李仲飞心思电转,轻拍谷平誉香肩道:“怎么了?能否与在下说说?”
“本来就是要告诉你的。”谷平誉的声音已带了哽咽,满脸委屈道,“我已是你的人了,欺负我就是欺负你,李大哥可要替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