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氏望望外面的太阳,再看看饭桌前的三人,突然悲从中来,这哪是要钱,这是要她的命呢。
王氏听到请短工挺高兴,在旁边劝了两句,没想到人没劝到,倒是把老钱氏的火力吸引过来,老钱氏指着王氏的鼻子一阵喷。
陈顺照顾着母亲,听着上房传来的骂声,忍不住摇头,老钱氏就是个目光短浅的,现在还有十几亩水稻没割,真要泡水那损失的可不止是工钱。
算了,管他们请不请短工呢,陈顺不想管也管不了,他现在是打定主意在分家前不爆露自己的实力,倒要看看陈三虎还能坚挺多久。
照现在的形势,陈三虎不用多久就会累病,等到陈三虎也病了,躺在床上绝望的等死时,倒要看看他的孝心还在吗?
如果在那种情况还还想着进孝,陈顺就真的服气了!
老爷子最终还是从抠门的老钱氏手里拿走了半吊钱,也就是五百个铜板,只是拿到钱去哪请人让老爷子为难。
现在正是双抢时节,村里可没闲人,哦,有一个老光棍很闲,但是人家老光棍很有个性,根本不屑干活。
现在去镇上请人吧,这都到了下午,出来寻活的人早就离开了,唉,老爷子一声长叹,最后闷着头带着陈三虎与王氏下田了,还是明天再请人吧。
家里真的没有多余的人干活,老钱氏又一次一边干活一边扯着嗓子骂,骂一家子都是丧良心的,居然让她一个老太婆干活。
本想叫陈顺出来干活,陈顺拍拍自己的腿,很不客气的告诉老钱氏他是伤残人士,没有力气干活,把老钱氏气的肝疼。
下午的时候,秦氏已经悠悠转醒,看到守在炕边的儿子,秦氏内心是感动的,她以为儿子这辈子都不原谅她呢。
“醒了,饿了吗?”陈顺问道,从三条腿的柜子里端出一个破碗,那是陈顺从灶房偷出来的一碗粥。
秦氏是真的饿了,只是胃里很难受,想吃又吃不下,陈顺长叹一声,悄悄往粥里滴了一点灵泉水,这才开喂。
“你说你是不是傻,你把自己累病了连个拿药的钱都没有,你怎么就不学学二伯母,偶尔偷个懒多好,就算被骂几句,至少人家的身体没毛病。”
陈顺一边喂一边念叨,“你还不知道吧,你儿子为了给您治病,小小身板背了一两五钱银子的债,呵呵,累病了人家都不出钱给你看病,你到底图个啥啊?”
这是陈顺的心里话,两世为人,不是没见过孝顺的,这么愚孝的第一次见过,秦氏被说的泪流满面,听到陈顺背了一笔债更是急的不行。
“我,我好了,可以不吃药。”秦氏小声道,如果脸上别苍白如雪,这话或许有说服力。
“好没好我心里有数,药已经拿回来,债也背上了,你要是不想吃也行,想想在外婆家的妹妹,再想想你断腿的儿子,你死了,我们能落什么好?
老陈家的人什么尿性你不知道吗?如果你死了,我与妹妹除了当牛作马累死累活外,就是等到妹妹长大卖个好价,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秦氏一听连连摇头,她怎么会想看到那一幕,她的孩子她疼都疼不过来呢。
“其实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老陈家给我爹娶个小老婆,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或许还没等妹妹成年,就死在后娘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