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当墨鸦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的伤口也被白色的纱布包扎着,透露出里面点点殷红血迹。
“我不是死了吗?”
他记得自己应该是被打下山崖才对,而且以那深度自己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此刻怎么好端端的躺在这里,他脑海中充满了疑问。
“曾经的墨鸦,确已经死了,现在活下来的是你自己。”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墨鸦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衣男子静静得坐在地板上,角落里放着红泥小火炉,炉上茶壶咕咚咚冒着白气。
他平静地注视着面前微微颤动的紫砂壶盖,那是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里面看不到一丝温暖,他整个人都散发着难以接近的气息。
他转过头,淡淡地瞥了墨鸦一眼:“传闻乌鸦是一种象征死亡的鸟,飞到哪里都能给人带来灾祸,但我的理解恰恰相反,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物极必反、围绕一个圆在转,生命也是一样,周而复始,走向了结束也便接近了开始。”
这时。
水终于开了…
茶壶发出尖锐的呼叫声,零点伸手提起茶壶,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已经脱离了夜幕的牢笼,你的身份、过往,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这次的死亡而埋葬,迎接你的将会是新生,全新的墨鸦。”
修长的的手指微微一抖,一道银色水线从壶嘴流淌而出,不偏不倚的落在身前黑釉兔毫盏内,顿时溅起珍珠般的白沫,茶香四溢,沁人心扉。
“进贡的明前月芽,一两便值千金价。”零点问道:“要不要尝一下?”
摆放茶盏的梨花木案距离他半丈有余,一套动作下来淡定从容,落入杯中的时温恰到好处。既不因为过于滚烫破坏茶的色泽和味道,也不至于偏凉而导致茶叶泡不开,一切都似乎经过周密计算,刚刚好处。
墨鸦眉头微皱:“你是谁?”
零点轻轻抿了一口茶,正准备开口,房间里却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他是一个很想认识你的人。”
这是一个充满妩媚的声音。
墨鸦寻声望去,不知何时,房梁上居然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红衣女子。
她似乎并没有关注下面,一边自顾说着,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发簪,那一根纤细的簪子在她的指尖灵活的转动,像是在杂耍一般,看着让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