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庭终于还是没吃上杏仁酥就落荒而逃了,被一群男人围起来揩油,太可怕了!
待言庭走了,虞歌才从屏风后踱出,目光凝望着言庭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他剑眉英挺,黑目深邃,身形样貌都与同胞姐姐虞夏有七八分相似。这姐弟俩站在一起,与其说是龙凤胎,倒更像是双胞胎。
“五弦,来,到父亲身边来。”
五弦是虞歌的小字,取自“鼓五弦,歌南风”。
听得虞夫郎唤他,虞歌转身走到父亲身边,看到虞夫郎脸上有些倦意,不由心疼:“父亲,是孩儿不孝,累得你整日为孩儿操心。”
“傻孩子,说什么呢。”虞夫郎嗔怪的看了虞歌一眼,拉起儿子的手,看着他手中的老茧,眼神中有些忧虑,“别家的儿郎,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偏我家的孩子,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都怪你母亲,你大姐二姐去学这些也就是了,你一个男儿家舞刀弄剑,日后可如何是好?”
虞歌有些无奈:“父亲,是我自己喜欢这些,若像那些京中的弱男子一样,整天无病呻吟,还不如杀了我呢!父亲,你等着看吧,我一定能做上将军,统领百万大军,将北边那群狼崽子打的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说到这些的时候,虞歌的眼睛都是熠熠生光的,那里面有着不羁的野性,和天生的对战斗的渴望。
“唉,我的儿啊,你若生为女儿身……”虞夫郎没有再说下去,虞家二女一子三个孩子,虞歌的资质却是最突出的。他武功进展最快,兵法十分纯熟,不怕吃苦,性格坚毅,脑子灵活,是天生的将帅之才。
只是再如何优秀,终究是个男子,又如何上战场呢?
正当此时,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兔崽子!你要把谁打的屁滚尿流?你一个男儿能说屁滚尿流吗?老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教你武功是要你防身!你娘我还健在呢,想上战场?想得美!上次偷偷混入军营里,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福伯,藤鞭呢?藤鞭给我拿来!”
虞歌在虞夫郎面前十分乖顺,但跟自己的母亲虞皓然却是相看两相厌,两母子每次见面都跟仇人似的,非要呛上几句不可。
“你这个不分黑白的将军,我还斩了对方一员猛将,你不仅不赏,反而罚我,我不服!你这是徇私枉法,罔顾军纪!”虽然嘴上说的威风,然而虞歌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眼看虞皓然已经面黑似铁,两眼冒火,知道她是真生气了,立即脚下抹油就开溜,临走前还不忘叫嚣,“虞皓然,你别得意,等我以后当上将军,也要拿藤鞭治你的罪!”
虞歌身影一闪,便从窗户翻了出去,几个兔起鹞落,便不见了踪影。
“兔崽子,轻功又长进了!”虞皓然嘴里骂着兔崽子,眼中却是骄傲的神色,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哪里还有方才的凶恶。
虞夫郎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就会吓唬孩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哼!好好说话能制得住这小子?胆子忒大,竟然偷偷混进军营里!跟阿史那娘希匹的对阵的时候,这小子斜刺里就杀出来了,吓得老娘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说到这,虞皓然想起那一幕,心里还有些惊叹,初生牛犊,就敢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这胆色与眼力,赞一句勇冠三军也不为过。
“若为女子,便是我虞家后继之人啊!”虞皓然一拳砸在窗台上,有些咬牙切齿,“锦乐,我儿有如此天资,为何就上不得战场?为何?!”
这话,纪锦乐答不出,虞皓然自己也没有答案。
言庭回到皇宫,还没踏入容和殿的大门,远远的就瞧见李锦在门口来回转悠。
李锦正是等的心焦时候,抬头一瞧,千呼万唤的荣安王殿下终于回来了,赶紧迎上来道:“诶哟我的殿下,您可回来了,陛下正等着您呢!快跟老奴走一趟吧!”
“皇姐叫我?什么事?”言庭眼珠转转,心里暗忖,莫不是终于有人把自己的“恶行”捅上去了?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但瞧着,陛下不太高兴的样子,殿下待会可要仔细些,莫惹陛下生气。”
李锦能这么说,就已经是交了底了,可见对言庭也是有一番爱护之心。
言庭感激一笑,道:“好,我晓得了。”
到了倦勤斋,只见大门紧闭,两边的宫侍低眉垂首跪在一旁,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这是怎的了?”言庭皱眉看向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