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左侧下首置放了一张案几,案上备了文房四宝,乃是为主簿笔录时所用。
公堂下方左右两侧分别站立七八个手执木棍、神情肃穆的捕快。
谢瑾澜行至法桌后方的太师椅上坐下,而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左下首的陈主簿高声道:“升堂!”
左右两边捕快同时用木棍有规律的敲击地面,口中道:“威武”
待捕快们话落,陈主簿又道:“带人犯程升!”
捕快们又异口同声道:“带人犯程升”
片刻后,身穿白色囚衣,手脚分别被铐住的程升被带上了公堂。
程升跪在公堂中央,脑袋低垂:“罪民程升,见过谢大人!”
就在程升现身之际,堂外的人群突然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谢瑾澜一拍手中的惊堂木:“肃静!”
百姓们顿时住了嘴。
谢瑾澜这才把视线重新落在了程升身上:
“庆和十六年十月初八戌时,犯人程升于王员外府中花园的凉亭处杀害王天赐,而后为了毁尸灭迹,将尸体抛入荷花池中。对于以上罪行,你可承认!”
程升供认不讳:“罪民认罪!”
谢瑾澜又道:“你是如何杀害王天赐的?速速把当时犯案的过程细细说来!”
程升虽是不解谢瑾澜为何还要再问一遍,但还是依言再次复述了一遍作案过程。
他知晓王员外等人此刻就在外头听着,因此抹了其中有关于张小柳的痕迹,只是含糊的说是王天赐满嘴肮脏难听的话语惹怒了他,他才一时激愤痛下杀手。
听了程升的叙述,百姓们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我听说这人以前是跑江湖的,啧啧啧,还真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呢。说杀就杀,真是够干脆利落的。”
“虽然这王天赐嚣张跋扈,但因为口角之争而送了性命,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亏得王员外做生意时眼光独到,但这看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引狼入室害了他自个儿唯一的儿子,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悔青了肠子。”
“嘘你小点声,没看到王员外就在边上站着吗?”
议论声不断的传入程升的耳里,他却是神色未变,丝毫没有被影响。
倒是王员外与其家眷,随着百姓们的议论,脸色愈加的难看了起来。
谢瑾澜眉心微敛,又拍了一下手中的惊堂木:“肃静!”
众人下意识一抖,随即纷纷安静了下来。
谢瑾澜的视线在人群中快速一扫,不出意料的看到王员外一家皆是一脸愤恨的盯着堂下的程升,其中以王员外为最。那眼神,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收回视线,他复又看向堂下跪着的程升,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