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益忠的一句话犹如猛锤,狠狠地敲在林珺瑶的天灵盖上。从欧阳府出来后,并没有去找张寒,而是换了身衣服去了南阳王府。
“世子爷······”不想还未到门首,就遇见了顾云溪。
“原来是你······你和我妹子怎么样?”林珺瑶住了脚,尴尬地扯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云溪躬身说道:“臣与阿颜琴瑟和谐。世子爷放心,臣必不负她。”
“我自然放心······”林珺瑶心中大痛,鼻子一酸,水灵灵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已浸满了液体,原本想好了见面说的一大堆话都粘在嗓子眼里,只沙哑着声音缓缓挤出了五个字。
“世子爷请吧。”顾云溪背转过身,掩住了眼中的痛苦与失落。同样的五字回答,何其沉重?
现在的自己衣食无忧,现在的自己美人在怀······他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越想,眼泪越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在她面前以守护神自居的他却在转过祁阳街后倚墙放声号啕大哭。
林珺瑶傻傻地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石化了一般矗在原地,她与顾云溪相识多年,怎会听不出他对李莞颜的情义?
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地向王府高大的朱漆大门走去。门前的两头石狮子咧着嘴,好像在嘲笑她似的。林珺瑶只装作没看见,纵然有万般不愿,终究还是敛了敛情绪,上前叩门。
来开门的是李昌图的乳兄,名叫钱方,四五十岁年纪,善察言观色,专会四处讨好,深得李昌图欢心。
他见了林珺瑶,先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千儿,满脸堆笑地说道:“请世子爷安。王爷现在宫内议事,王妃娘娘卧病在床,都不甚方便。您只管先去向太妃娘娘请安,再去郡主娘娘屋内坐坐吧。”
他素知李正歆与王妃不睦,王妃又非常厌恶这个“儿子”,自以为这么说既讨了世子爷的喜欢,又遂了王妃娘娘的心意,让李正歆落个不孝的名声,是两头讨好的事。
不料林珺瑶却微笑着说道:“这是什么话!母妃生病,作为儿子难道不去请安看视?而作为世子,一举一动皆代表着南阳王府,这让外人知道了,算是怎么回事?钱叔,你也是父王身边的老人了,按理说这些事都应该知道?父王回来若是听说了,还不得把您腿上的筋给打断了。快别再说这话了!”
钱方听了,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躬腰控背地陪笑道:“多谢世子爷。”
林珺瑶只管抿着嘴笑,悄悄地将几枚铜钱放在对方手心里,低声说道:“也不必谢。这些留着喝两口酒。——听说莞颜出嫁了?”
“可不是,就是从前抄过家的顾家的公子,其父与依然公主的生母是兄妹关系,所以公主殿下也很看顾他······现在与咱们家郡主娘娘小夫妻一心过日子。这个顾公子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先前有个姓林的商户······哟!公主殿下。上好的铁观音可一直候着呢。”钱方正说间,忽见依然公主来了,这位公主是常来王府的,因此言语间就显得颇为熟络。
林珺瑶回头一看,只见一队身着银白色铠甲,里衬粉红色箭袖的女子骑着枣红色马匹簇拥着一辆由两匹一模一样的白马牵引着的淡黄色华盖马车,在府门前停了下来。
车中坐那位的女子面罩粉色薄纱,只能看见眉眼,她既与林珺瑶以前的面容有些相似,看着又有几分像李正歆,来的果然是依然公主。
依然公主也是个绝色美人,轻柔似云的湖蓝色罗纱包裹在身上,益发显得亭亭玉立,身姿婀娜,面上的薄纱也为桃花般的面容增添了些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