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两国边境地形复杂,群山环绕,且时不时有野兽出没,就连新国军队也是动辄几百人,偶尔有一两个单人独行,进了大山就匡没有出来。也因此,新国人对山总有一种特别的敬畏感,由此而生的神秘而绚丽的传说恐怕讲上三天三夜也望不到尽头。
但在故事最为丰富的通兰雪山上却有一人踉踉跄跄地寻路向大山深处走去。
这人的嘴唇已冻得黑紫,脸上血色全无,在雪地上深一下,浅一下地留下了一串脚印。他神情呆滞,目光空洞,似乎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又要去往何处。
远远地,只听得刀剑相交之声连成一片。这古怪的男人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发出地走去。
峰回路转,他竟来到了一个有三个齐元殿那么大的平台。平台上的阴阳太极图可谓是夺天地之造化,处处是伟岸的龙的图腾。但这鬼斧神工方能造就的宏伟工程,在张寒眼中就没那多象征意义了,只是个黑白相间的古怪图岸,图案上有两个圆点,圆点上醒目地摆着两个不知名的事物,一些巨大的动物盘旋在周围。
打斗声是一队蒙面白衣人与一位红衣女子发出的。
这女子武功也着实高强,双刀在手以一敌十尤占上风。但随着前来增援的白衣人越来越多,体力渐渐不济。
眼看众刺客的乱剑就要刺入女子的身体,那一刻张寒出手了,长剑毫不留情地洞穿了八名刺客的咽喉。其余人等望风而逃,如鬼魅般顷刻间便没了踪影。
见女子已无生命之忧,张寒默默收剑,侧身避开女子危险警惕的眼神,缓步走着自己的路。
“公子且慢。”红衣女子扭动腰肢嘀溜一个转身就挡在了张寒面前,“小女子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何以拔刀相助?”
张寒闻言一怔,垂下眼眸,淡淡地说道:“梦中有一个女子被人活生生砍死在了雪地里,我······我不想看见另一个女人以同样的死法死在同样的地方······”
红衣女子略一思索,微笑着问道:“这女孩儿是你的妻子?”
张寒闭上眼睛深思良久,坚定地摇了摇头。一定不是。不管他怎么想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始终是素衣兮兮的男子形象,而且美得如同清雅的水墨画。
不知怎的,心底总有一个声音疯狂地一遍一遍告诉他这其实是个姑娘。即使他记不清雪地里那俱尸体可怖的面容了,但他敢肯定这绝对是两个不同的人。
“多谢公子相救之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咱们也是老熟人了——”红衣女子手按剑柄,露出了一抹如彼岸花般妖娆、危险的笑容。
“你刚刚还说与我素不相识,现在为何又说是老熟人?”张寒冷冷地反问道。这女人,虽然细看也是国色天香,然而浑身上下处处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总能激起人心底本能的恐惧。
红衣女子幽怨地一笑,口中嗲声嗲气地说道:“我是婳婳呀,姽姽的妹妹啊。哎——可怜的姐姐,你的如意郎君这么快就把你忘了······忘了你的以命换命!”
“你······婳婳······”张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尽管没有了记忆,可心底的呼唤却始终不曾停歇,哪里来的静若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