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起——”
“跪——拜——起——”
“跪——拜——起——”
在金銮殿的最上面,放着两个被绫罗绸缎包裹着的摇篮,帝后在内安然地闭着眼睛,对众官的叩拜未做一丝回应。
“皇后张氏,德行出众,乃司空张誉之后,出身高贵,甚得朕心,堪为天下表率。今金册金宝册尔为皇后,望修身恭谨,勿负朕躬。”
滴了三滴酒,算做三杯酒。晶莹剔透的珠子扒在婴儿粉白的脸庞上,圣洁若浮云。
仅次御座一阶之遥,陆益忠静静地站着,眼中有一个臣子应该有的恭顺。
“陆丞相,我等乃大周使节,你大殿四周遍伏甲兵到底是何用意?”周允平努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嗓音。
陆益忠闻言呵呵冷笑:“前几日有个刺客要谋害于本相。本相抓住审问,听说是周国派来的人。不知太子殿下作何解释?”
周允平本就心中有鬼,此刻更是不敢答言,只得扯扯嘴角勉笑了笑,欠身答道:“陆丞相,在下真的不懂您的意思……”
“殿下不懂就罢了,又有什么关系?不敢受殿下的礼。”陆益忠端然还了一礼,淡淡笑道,“几个月来,对大夏国大大小小的战事,倒是多谢贵国了。”
“不敢,不敢。在下怎敢当丞相的谢意。只是我我公主尚在李国,还请丞相定夺。淑若为人太过自傲,被父皇母后娇养惯了。我这个做皇兄的在这替她道歉。”周允平弯下身子,一国储君,何等地低声下气。
“无妨,无妨。太子殿下太客气了。”陆益忠礼貌地冲周允平供了供手,“殿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三思呀,殿下。”
“此事如此自当信守承诺,丞相大人这句话似是别有深意。不知李国陛下还有什么别的事吗?”原本肃静的朝堂队伍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周允平猛地回过头,颤声说道:“你……你到底要怎样?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快退下!”
那人呵呵冷笑几声,撕碎了周允平轻薄如纸的威严,直呼其名,半点颜面都不给对方留下:“周允平。你还是人么?但凡你有点人性,怎么会有脸站在敌国的朝堂上躬腰控背?指责着公主的不是?”
陆益忠只在一旁不语旁观,周允平年少老成,可毕竟还是年轻,对方眼中的一轮轮精光,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闭嘴!此事还需父皇母后定夺。”周允平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似乎很是无奈。
周允平语气是软下了不少,但那个红衣官员却不肯退让,眼睛瞪得老大:“太子殿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臣看您如何去见周家的列祖列宗!”
“你也太放肆了吧。”陆益忠背转过身,让二人这么说下去只怕周允平会吃亏,“周国这就这种规矩吗?”
那人听闻,欺身上前朗声质问道:“陆丞相,你李国不也是这般规矩吗?”
陆益忠缓缓将目光从低头站着的众位卿家身上移过,只有一人衣袖稳稳下垂,是吴文。呵呵,这个吴大人,康州的时候就露了苗头。
“太子殿下,这是何人?胆敢在天子面前咆哮朝堂。”陆益忠将玉圭一竖,淡淡地看向周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