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慕氏一族勾结陷害太后娘娘谋害先帝,陷害废皇后余娘娘谋害陛下,指使宫女秋莲在兰妃娘娘的燕窝粥中下毒,诬蔑被废的程氏才人,害死了废皇后所生令默公主,指使人在当朝宰辅韩雨雁的饭菜中下毒,对陛下……”
“够了!”宫女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均说进了慕容寻心中,他再也听不下去了,别的也就罢了,独有韩雨雁一事,绝对不可饶恕,“胡氏,你还有何话说?”
“臣妾无话可说。只是想劝陛下一句,我大夏的皇后,身份必须尊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当得起的。”胡氏整整衣衫,傲然一笑,下巴微扬,似已是看透了生死。
慕容寻摆摆手,面带嘲讽,冷冷地说道:“阿猫阿狗?这个位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有了君恩就花团锦簇些,没了也与冷宫无异。天下都是朕的,只要朕乐意,谁都可以被捧上天。——来人,送皇后上路。”
二人的对话,俞清隐站在门外听得清楚真切。这些,不仅仅是说给一个将死之人听的。
“传旨,册云氏为皇后,晋六品司正余清隐为五品尚宫,六品司仪林瑛为五品尚仪。”
圣意下达,又是普天同庆,本就是表兄妹,这样一来,可谓是亲上加亲了。
俞、林二人的一道旨意就了了事,但册立国母乃是大事,虽然是继后,亦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因此内庭六局亦忙得不可开交。幸而不是什么尚服、尚食局,俞清隐仗着做过官倒还能游刃有余。
“恭喜余大人。”成了宫中品阶最高的女官之一,又是慕容寻身边红得发紫的人物,奉承她的人多了不少,但她每日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大人,尚仪局林尚仪派人送来的贺礼。”阿屏带着一个黄衣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奴婢张小云,拜见尚宫大人。”那宫女还算乖觉,恭恭敬敬行了叩头大礼,“尚仪大人闻知大人高迁,特命奴婢送绵缎三匹,以彰敬意。”
俞清隐放下笔,暗中冲佩月使了个眼色,和声说道:“起来吧。林大人费心了,都是新晋升的宫人,何必如此。只是你家大人月俸同本座一样,不足十两,劳她破费,本座实是心内不安。”
“尚宫大人,您有什么不安的呢?”终于来了,俞清隐骗了太后,太后怎么可能放过她?
俞清隐连忙起身,冲着眼前的宫装贵妇行礼如仪:“奴婢余清隐,拜见太后。”
云扶桑看也不看俞清隐一眼,口吻与慕容寻一般无二,隐隐约约有了些君临天下的意味:“哀家是皇太后,皇帝的母亲,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余氏,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太后娘娘驾到,奴婢有失远迎。”俞清隐跪在地上,话语中有着从未有过的谦卑,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云扶桑一扯衣摆,呵呵冷笑:“有失远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哀家问你,对皇太后不敬,该当何罪?”
“该鞭刑五十,永不许入宫。”俞清隐稳住心神,淡淡地说道。
“那么余清隐,你又该当何罪呢?”云扶桑摸着护甲,在俞清隐身侧踱来踱去,似笑非笑地说道。
“奴婢自是罪该万死,只是皇上不日即将大婚,此事一了,您如何惩治奴婢,奴婢都心甘情愿。”俞清隐与云扶桑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游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