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灌到竹兰院里,吹动了满院子的竹子,也吹动了姬玉的裙角。
华子清开始沉思起来,姬玉既然肯与自己说这些,那么就是真的想要解决掉这个问题。
只是他怕姬玉顾虑的还是太多,有些事没有和自己道来。
许久,华子清抬起头,眼神中露出一股决绝之色,问道:“郡主是真心想帮自己和王爷吗?”
姬玉一听这话,本来有些焦急的心情顿时转为不悦,两边的面腮气的鼓鼓的,俏皮异常,只是这么多天来一直卧床未起,使得姬玉看起来还有一些病态。
“冬雪,我有些乏了,记得去把凳子收回来,那可是用上等的梨木做的呢!”
姬玉特地将“收回来”三个字说的很重,说完就站起身来,往北方望了一眼,便要回屋。
华子清连忙求饶,道:“郡主请慢,还请听子清将这其中的因果娓娓道来。”
听到华子清在示弱,姬玉这才消了些气,重新坐了下来,只是她心中的那口气还没有这么快消去:“要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院子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华子清连忙告罪一声,这才问道:“郡主与那位宣北侯世子近来可还有书信来往?”
姬玉愣了一下,葱葱玉指不由抓住了自己的裙角,而且抓的越来越紧了。
“没有了,世子哥哥去北边打仗去了,已经大半年没有来过信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姬玉实在是不喜欢别人这样询问自己的私事,因而虽然告诉了华子清,但是心中其实有些小不喜。
“明白了。”
华子清不再留恋身下的那个精致的小凳子,站了起来,道:“还请郡主恕子清失礼之罪。我想郡主应该是在担心自己若是与宣北侯的那位世子成婚,会让陛下对两家起疑吧。”
姬玉颔首微点,却不做声了。
华子清见姬玉默认了此事,继续说道:
“郡主既然喜欢世子,那么就不用去忌惮这些有的没的。当今陛下好歹也是一位明君,而老王爷是他的亲叔叔,这种事情对于堂堂天子来说,可大可小。何况王爷已老,膝下又无子嗣,天子又何必要去忌惮一个孤寡无后的老头呢?”
华子清明白,这样依然还是无法打动这位打小就生活在王府当中,见过太多大风大浪的郡主,于是不顾口干舌燥,仍然继续说道:“据子清所知,宣北侯爷对大周世代忠贞,又是世袭的侯爵之位,受天子器重。虽然侯爷手中握有京都守备大营十万兵马,可是那又如何,京都守备大营作为京都附近兵力最雄厚的一支军队,实际上一直牢牢控制在皇帝陛下手里,在不打仗的时候,侯爷还真没什么实权,陛下对侯爷又何惮之有?”
华子清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可却一旁的冬雪听的有些昏昏欲睡,不由自主的以袖掩面,打了个哈欠,心中埋怨道:“这位公子太可恶了,居然让小姐在这听她胡扯了这么久,真是不知轻重。”。
她虽然聪明,可终究只是一个竹兰院里的大丫鬟,打小以来接受的教导也只是照顾好、服侍好主子,对于这些事真的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不过姬玉就不同了,她长在王府,虽然老王爷被贬到落花郡来,可架不住旧友无数,总有一些不惧皇权的人会看望老王爷。
而且这些年来老王爷为大周天子笼络了不知多少才俊,那些才俊在京都高升之后,多多少少也会有一部分人回来看望老王爷。耳濡目染之下,姬玉自然也就看得透这些所谓的官场事。
“可是,我怕父王他不同意我远嫁到京都那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