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溪这话,语气其实很轻松,也没什么负面情绪。可杜秋言就是觉得不太对劲。他也不会安慰谁这种操作,想想也就说一句。
“做题吗?”
尹溪没什么意见,说做题也就做了。做题到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尹溪看起来也没那么智障了。讲题仿佛能听懂了似的。
就是没那么闹了,比平时话少了那么一点点。
可就是这么一点点让人觉得不是很对劲。
杜秋言把最后一道基础题型讲完,把笔放了示意休息一下。
尹溪趴桌子上玩手机。
杜秋言想想觉得,自己同桌可能也没那么没希望,决定说点什么激励她一下。
酝酿了好几分钟,杜秋言才开口:“我初中其实……成绩也不好。”
尹溪转过来看他。
万事开头难,既然说起头了,后面的要说出来也没那么困难了。
杜秋言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初中还染头发……”
“蓝色挑染是吧?”尹溪看杜秋言眼神,笑一下,“李晓说的,我不小心记住了。”
“嗯……”其实这些破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也没想过给谁说,就是李晓,他也没有特地去聊过。
要不是今天突发奇想,可能他也不会再提起了。
初中那时候是真的非常混。说起来小学时也还好,成绩一直都不错。
可到了初中,也不知道是所谓叛逆期还是什么中二期的原因,反正也不喜欢听课了,成绩直线下滑。
李晓也是那时候偶然认识的。
他没事就晚上翻墙出去玩,那天回去被学校混的几个不小心截了收保护费,他抬手就是一顿揍。
最后他保护费当然是没交的,同样没交的还有同一时间回来的几个人。
而李晓就是其中一个,过了那天就天天跟着喊杜哥,顶着冷脸都没用。
本来,可能他初中也就这样过了。时不时翘课,不上不下的中平成绩、游戏与担忧的父母。
可初二的某一天,班主任叫人把他喊进了办公室。也是那天,他知道自己父亲出了车祸,昏迷不醒。
这次车祸,他的父亲也要付一定责任,钱是一定要赔的。
家里的亲戚一直不怎么喜欢他。也是,谁会喜欢一个不学无术、整天打游戏的混蛋呢?
可有些话确实让人听着难受。
那时候,家里经济情况也一下子紧张了许多。
他母亲是典型的全职主妇,那段时间医院要开支,家里要开支,学校要开支,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而他无能为力,作为一个儿子,他确实没有让家里省心也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资本。
“所以……从那天我开始,努力学习。”杜秋言说到这里,尹溪一直很安静。
在杜秋言喝水的间隙,尹溪才叹了一句:“很辛苦吧?”
“还好。”杜秋言愣了一下,然后才低声回了一句,“也算是我自找的。”
那个时候,他开始想要努力了,才发现自己到底欠了多少。
记不住的知识点,听不懂的课堂内容,努力却毫无长进的成绩,还有……并不轻松的兼职。
他依旧上课容易打瞌睡,只是原因不同,以前是,晚上玩得太疯,现在却是因为,学习和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