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陆修羽与南若飞二人来到长安城北,此处半城半乡,几乎已是玄武大街的尽头,虽不及长安城内繁华却也自有一股天然的野趣。
陆修羽飞与南若飞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向街边一处宅邸走去,名动江湖的“兰花会”就坐落于此。
叫开门,门房得知二人来意后居然用鸽子通禀,南若飞笑道:“这宅子得有多大啊?!”
一会的功夫鸽子回来,让门房带他们进去,他们信步走来,居然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一进又一进,尽是屋邸,南若飞直吐舌头,陆修羽觉得比“万斤堂”东京总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直到一座三层小楼前他们才停下。
门房道:“二位自己进去便是,自然有人招待,我家姑娘一会儿便到。”
小楼看起来不是很大,外面雕梁画栋颇具匠心,一块“海天楼”的匾额看落款居然是范希文公所提,当他们走进酒楼内陆修羽却更是心中一动。
虾须帘控紫玉钩,龙涎香暖泥金兽。
只见这小楼一层大堂从外到内挂着几重竹帘,初秋恼人的溽暑,已全都被隔在帘外;大堂三面临风,高悬紫铜钩,低垂虾须帘。紫铜钩下,虾须帘侧,红粉翠袖,站立着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地板之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一看就价值不菲;地毡之上,十六盏琉璃灯之下,放了六张长几,当中两张相对,左右相对四张。六张长几当中一个七宝盆,盆上两双镏金兽,一股高雅已极的芬芳从兽俑中飘出,充满着整个大堂。楼中的无论是酒保还是侍女都是一身雪白的精制宫装,脸上带着习惯性的微笑轻声地招待来宾,只要是进门无论什么人都会先敬上一杯冰镇的葡萄美酒。
陆修羽出身巨富之家,自是见多识广,可仅从这几个侍女无论是从装束相貌还是言谈举止而言,纵然是东京汴梁的高官巨贾的府内也未有必能找出如此整齐优雅的人物,看来这地方的奢华已不下于王侯府邸。
但更让陆修羽奇怪的却是另外一种感觉,这是一种如芒在背的压迫感,而且越往里走这种感觉就越明显,令他周身上下极为不爽。
与此同时南若飞也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但他与陆修羽不同,南若飞是一进门就觉得有人在四周窥视着他们俩,这是一种近乎于野兽的直觉。于是他往左手边一看,是一对少年的情侣,男的清俊,女的婉约,就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不过这两个人似乎对周围没啥兴趣,只是在那里你侬我侬的独自调笑。
在南若飞的右手边则坐着一位王侯一般的贵公子,在他身后站着则四个人,这四个人身材、年龄都不大一样,但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身上都别着一把精钢的小斧。也正是这四个人在他们进门后一直不住上下左右地打量。
南若飞平生最讨厌别人无缘无故地看自己,于是他干脆直接走上去问。
陆修羽原本想拦住南若飞,因为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碰到了这个人。但一种莫名强大的压迫感突然逼得他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南若飞去惹事。
南若飞走到那四人跟前,说道:“你们干嘛的?”
那四人却并不说话。
南若飞又道:“为什么盯着我看?”
那四人依然什么话也不说。
南若飞有些恼了,道:“原来是四个哑巴。”
这时,犹如王侯一般的贵公子突然说道:“他们肯定都不是哑巴,可你就是再问一百次他们都不会回答你。”
这贵公子说话声音好听之极,就是南若飞听后也不由得安静下来。
南若飞奇道:“这是为什么?”
贵公子说道:“因为我不让他们说,他们一句都不能说。”
南若飞道:“看来你的权力很大?”
贵公子道:“不小。”
南若飞道:“那也是你让他们盯着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