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的气氛很焦灼,那些衙役们都是开始有些交头接耳起来,赵县尉和捕头吴老六一口咬定是武振汉动手打人,陆虎又在那里自领其罪,苏知县的情绪也变得烦躁。
其实赵县尉之所以费了一番心思炮制此案,并非只是为了报那日公堂上武振汉反水之词。这种人坏,而且记仇,但是他最大的特点却是无利不起早。
武振汉的卤肉卖价高他一回来就知道了,因为他的儿子也是武氏卤肉的忠实粉丝。
赵县尉初问情况之后是将他儿子赵昊天痛骂一顿,恨不得揍其一顿。猪肉而已,居然那么贵,他儿子每次都是花二两买两斤不说,还他么叫家里的下人拿了他给的银子也去买(因为武振汉是每个人限量供应),等于一次性要买十两八两银子的肉。
而赵昊天的用意很明显,他叫的每一个人都属于每天武振汉卖五十个人的名额内,他占了别人就买不到了,那他......多有面子?
有钱任性就是这个道理,有别人没有的,得到别人得不到的才叫爽!
十两银子就是二十斤肉,赵公子自然是一个人享受不尽的,他的小妾,姨娘,无不因此而尝到了人间美味,此外他还将此物带至勾栏处,专门用做品酒赏风月的佳肴,简直羡煞旁人,他一下子成了众多浪荡公子的核心,感觉真是棒棒哒!
他高兴,可他爹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赵洪就一个儿子,不可能下重手,出出气就过去了。买都买了,倒要看看这玩意多好吃。
赵洪带着满心的怀疑尝到了卤肉之后,才觉得这一两银子两斤是有理由的。
然后,他的脑海里立即闪出了一个念头,算了一笔账。
当然,他的账未必准确,因为他只算出了猪肉的成本价,一斤不到五十文,就算是赶上高价也不过百文,即便如此利润还是高得吓人,要是一天能卖一百斤,那就是三四十两银子的收入,一个月就是近千两,一年就是万两,这......比索贿还来得快。
尤其是在赵县尉听说这武振汉的摊位生意还挺火爆之后,更是坚定了将其卤肉技术据为己有的意图。
赵洪费了不少脑子,花了不少时间,又自认为是从州府携威归来,谁知道苏知县却就是不上道儿......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武振汉觉得这赵县尉是不是痔疮犯了,还是那椅子确实有问题,屁股跟装了一支可以360°旋转的螺丝一样,磨来磨去的。
无极县城内很久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了,听说这苏知县又要断案,有了上一次现场围观经历的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传十,十传百,又开始在公堂外围了一圈,之前的那对跟屠户对话的父子也跟着人流默默地挤在了其中。
“知县,就算是你说赵某和这小子有私怨,那这司仁善身后的七八个人也都是亲眼所见,你不会说他们的话也不可信吧?”
“他们?”苏知县目光一凛。
武振汉抢道:“小人看他们所说的也不能为证!”
“哦,此话怎讲?”
“这几个人手持棍棒,气势汹汹跑到我摊前闹事,本就是有罪在身,要不是陆捕头仗义相救,只怕如今倒下的就是我了。就这样不法之徒,与姓司本就是一伙的,他们说的话也能信?”
苏知县面带喜色,点头道:“有理,只是如此一来,本案岂不是没有了人证?”
“怎么没有,我不是么?”吴老六顿时愤愤然地说到。
“你?”武振汉不屑地看了对方一眼,冷笑道:“听说吴捕头前些日子随赵县尉一同入州府,近日归来他官复原职,你便被提拔做了捕头,你和他又同时领了军中的差遣,若非你两人有血亲关系,便就是你二人有结党之嫌!”
“混账!”赵县尉是一巴掌拍碎了椅子把,站起来大喝道:“你一个小小下等小民,焉敢污蔑本官和县内吏员,来人呐,掌嘴二十!”
“是......”
“放肆......退下!”苏知县袍袖一挥,然后带笑问道:“赵县尉,据本官所知,他说得应该是实话吧?”
“这......”